番外二 蛇女柔情

仙境一般。

    不能掉链子，必须得把相婴吓的尿裤子。

    钟天临大怒，飞身窜起，双手托莲花印，瞬间，道道光芒从其身上冒出，若仔细看，这钟天临手中，出现了一面铜镜。

    “一……二……三……”

    这话一出，相婴心中一沉。

    教书的先生和众多学子早就吓蒙了，以为必死无疑，却在关键时候，被一股柔和之力缠绕，送到书院之外，十几个人，居然无一人受伤。

    众多正乾教的道士当下是疯了一般反击，和一众大妖绞杀在一起。

    且，是大多数。

    后者一见，也是停下行礼。

    “还真是十一口。”相婴面带笑容，看了一眼带她来的学长，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下一刻，十一只鬼一起飘过来，将相婴围住，此刻屋子里的怨念，也达到了顶峰，似乎这些怨灵打算动手，杀人。

    五百年后。

    如果仔细看，这些发丝最终都汇聚到了一处，似是在房梁之上，但掩在发丝当中，难见真身。

    可相婴只觉得，此处阴险诡谲。

    毁了天都峰，这就是对正乾教最大的报复。

    平淡，又充实。

    可命运不公。

    虽然在数量上不及山河六洲的众妖，但气势上却是一点都不弱。

    “那歹人也是术法通天，杀人之后，却将冯家十一口魂魄禁锢，练成厉鬼，至于冯家的寻药秘法，也早被对方得去，可即便如此，对方依旧没有放过冯家人，只让它们困在屋中，永世不得超生。”

    “的确，这件事老天是没长眼睛。”小相婴这时候沉浸在这故事当中，眼中带有愤慨。

    终于，有一只鬼忍不住问：“讲什么？”

    显然，这个突然出现在天穹上的人脸，是正乾教早已登岸的祖师爷，是真正的大仙级存在。

    “他怎么了？”

    铜镜中，光芒万丈，如千百利刃，将白绫斩断。

    虽说按辈分，持印真人黄祖岳比钟天临还要高一些，可没法子，要论修为和实力，钟天临却要比他强了不止一筹。

    这话说的诚恳。

    没什么阻碍，虽说学堂内大都是以男子为主，但，也有女子学文，王朝并不禁女学士，只是不能参加乡试科考，没法子做官罢了。

    那老道冷笑，抬手一拍：“正乾雷法，妖孽，还不显出原形？”

    “这位小先生，是谁说，要讲故事的？”厉鬼中一个老丈战战兢兢，开口问道。

    “都说白仙，白仙，想不到，她真成了妖仙！”

    “不可对女子动武，那不是男子汉应该做的事。”有人提出底线。

    明显不可能。

    毕竟他们都是普通人，这种神仙手段，他们哪里能插得上手。

    “小先生，这并非多管闲事，乃是替天行道，积德行善之事，还请小先生出手，帮我等脱离苦海。”

    但此时此刻，面对突然从房梁上落下，吊在上面的人影，相婴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然的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其他方向。

    另外几个学子也是沉浸在这恐怖的气氛当中难以自拔，有的，都开始打退堂鼓，想着别去了。

    按照相婴的打算，她成就妖仙，就会杀上正乾教，将所有正乾教的道士斩尽杀绝。

    她立刻冲天而起，朝着正乾宫所在飞去。

    少数意志力坚强，没晕的，也是跪在地上闭着眼睛磕头，嘴里念叨着冤有头债有主，也有继续唱正气歌的，不过很明显跑调儿严重，和哭着玩一样。

    对于这帮自命不凡的道人，有的时候脸面比性命都重要，如今毁了他们的脸面，等同于在他们心窝子里扎了一刀。

    “别哭了，别哭了，然后呢……”

    学堂里，几个学生悄悄密谋此事，计划制定好后就开始实施。

    相婴点头。

    只是，钟天临等人也不是等闲之辈。

    “小先生既然要听故事，那我就给小先生讲一个。”还是那女鬼，这时候念头一动，开始讲述。

    到时候他们尽可取笑对方，以后，相婴见着他们，也会自觉矮了一截。

    主要是人家天都峰上，有仙人。

    他们口中的事件，颇为神秘。

    “今夜，玩的不错，很有收获。”

    但几个主谋不想煮熟的鸭子飞了，圣人言：君子遵道而行，半途而废，吾弗能已矣。

    “便是查出什么，也没有公示，不过听说是强盗劫财杀人。”

    如此，众妖才无奈，纷纷行礼，这才恋恋不舍转身离去。

    “子浩？”

    “子浩那家伙搞什么呢？躲哪儿了？怎么还不出来？”一个学子这时候按耐不住，拉过来一个同伙低声问道。

    不管不顾，不惜一切代价。倘若妹妹死了，她便是拼了命也要让整个天都峰为妹妹殉葬。

    他们却不知，此刻白素在听到妹妹被害，早已经丧失理智，就是奔着和正乾教同归于尽的。

    她虽然不惹事，平日行善天下，但若是欺负到她头上，对她最喜爱的妹妹动手，那便是仙人，她也要杀。

    当即是抬手一抓，一股无形之力席卷而出，似要和老道角力。

    这话，听在那几个学长眼中如同吹牛。

    不过有一说一，子浩这家伙是真下血本啊，让他装鬼，没想到能装这么像。就这从房梁上吊下来的套路，的确是没想到，真没想到，很震撼，也很吓人，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恐惧，一下子在众人心中滋生，刚才的淡定，已经是丁点不剩，他们此刻没喊出来，是怕惊动吊着的这位。

    全跑了。

    为此，白素必须出手。

    烟尘当中，隐约可见一条巨大的蛇影，上下翻飞，左右舞动，时而还有恐怖的嘶叫声传出。

    相婴疼痛无比，可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

    嘠，晕了过去。

    “好强的妖气。”

    所以相婴要和对方讲理。

    “哎，小心蜘蛛网。”路过前面门口时，有人提醒一句，只是借着灯笼的光亮，根本看不清。如果能看清，他们就会发现，那根本不是蜘蛛网，而是头发。

    这时天穹上，突然落下一道长有千丈的长绳。

    现在，这次来的学子都吓晕了，一个不剩，有的还吐着白沫，翻着白眼。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这一下浮尘被毁，那冯家十一个厉鬼也是立刻脱离控制，当下是四散逃走，一时之间，阴风呼啸，鬼气弥漫，不一会儿就逃的不见踪影。

    “哎，等一下，这边躺着一个人。”便在这时候，一个学子有所发现，他从那边破旧的木床下面，找到一个人，居然是一脸铁青，晕厥过去的子浩，也就是，之前被派过来装鬼的那位。

    “相婴，我等相约去户村游玩，你也一起来吧。”一个学长笑脸盈盈，跑来说道。

    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没有说谎。

    “那是自然，咱们也不是下贱的人，只是戏耍戏耍她，却不会伤她半分毫毛，得让她明白，女人任何时候，都得依仗男人。”一人似乎是成竹在胸，又道：“对了，这相婴喜欢听话本和说书人的传奇杂谈，便以此入手。我听说，户村那边有个老宅，闹鬼，自然，咱们读书人眼中，哪有什么鬼怪，都是怪力乱神之说。只不过是夜里，那老宅阴森，有点吓人罢了。想想，若是讲她这一个女子引过去，肯定吓的屁滚尿流。”

    瞬间，一团诡异的妖火汹涌而出，似灵蛇一般飞舞，向上盘旋，直接将屋顶上密密麻麻的头发烧开，就见屋梁上一个地方，插着一个浮尘。

    学子们也不是恬不知耻之人，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能做。

    落地后，所见书院果然被毁，屋舍无一保留，有些地方，更是被术法打出深坑，仔细查探，还有青蛇鳞片，和一些血迹。

    “且不管有没有鬼怪，咱们读书人，胸中自有浩然气，什么鬼神都不惧。再说，咱们这次去好些人，大家都在一起，玩玩闹闹，岂不快哉？”

    黄祖岳答：“我路过坠龙山时，识破此妖，故将其擒来，准备入化妖池。”

    在他们将灯笼举高一点，可以看到屋顶情况的时候，赫然发现，这屋子里的上面，还飘着好几个人影。

    “咱们这里民风淳朴，哪儿来的强盗？反正我家世代居于此地，从未听说过有强盗，更没有入村杀人劫财的先例……”

    “哼，别装了，冯家那几只鬼，有几个已被我灭杀，但还有不少，早不见踪迹。妖孽，你混入人间，怕是打算图摸不轨，贫道今日就将你收了，免得你和那些厉鬼一般，为祸人间。”

    下一刻，对方抬剑便斩。

    而此事，已被金光绳捆住的白素却是知道大势已去，开口传音，叫众妖离去。

    一时间，血染白衣。

    “该不会，不讲了吧？”相婴眼睛一眯，眼神里，渗出了一丝妖气。

    相婴却还在震惊当中。

    相婴自幼在山中修炼，何罪之有？

    这一刻妖群压境。

    而万妖齐聚何等壮观，光是众妖身上散发出的妖气汇聚在一起，就形成了一片赤色血云，遮天蔽日。

    她行事向来稳健，但是此时此刻，她知道不能等，必须立刻做出决断。

    仔细看，这根本就不是子浩啊。

    相婴是最后一个进门的，她过门口的时候，像是蛛丝一般的头发，向上一缩，不见了。

    “多年之前，一户外地人来村中定居，兴土木，盖了这么一个宅子，只是才住了不到半年，就突遭变故，这户人家，死了个干净，当时，十里八村的都被惊动了。”

    “胡说八道，有何凭证？”

    似乎，也觉得十分诧异，不知这丫头准备做什么。

    几个学长见状，暗道这不就上钩了。

    遇到鬼，是好事？

    读书识字，最重要的便是明辨是非。

    “走，去那边看看。”一个学子指了指里面的屋子，他带头，其余几人一起跟上。

    基本上只要是个正常人，都得吓尿。

    “先生，我这妹妹也想来学文，这一点点薄礼，还望笑纳。”白衣女子很有礼数。

    白素点头，二话不说，衣袖一挥，卷起一道狂风，将几个学子一起卷起，不过片刻，就到了见隆书院那边。

    这丫头真是能吹，不过也好，到时候，可以提前找人假扮成鬼，好好吓她一下，捉弄一番。

    况且，他们安排撞鬼的学子，也先他们一步来了此处。

    一屋子鬼，也都小心应对，生怕这位小姑奶奶生气，若真的动手，它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完蛋。

    却不知对面钟天临面色一正：“妖邪行人事，也依旧是妖邪，过去不吃人，不代表以后不吃。本座倒也的确听说过坠龙山的白仙，想着过一段日子，去降妖除魔，却没想到，祖岳居然是将你这小妖捉来，也好，也好。”

    讲的是冯家的事。

    妖群当中，有一大鸟飞出，似黑雕，头白，双翅张开，足有百丈。此刻这大鸟对白素道：“白仙，这天都峰乃正乾教祖庭，正乾教，岸上有人啊。”

    不过或许是为了壮胆，几个学子此刻居然是念起了正气歌：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日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就如同相婴说的，到了第二天，这些学子醒来后，只感觉昨夜发生的仿佛一场梦。

    等问清楚之后，白素也急了。

    此时此刻，几个学子已经是忘了呼吸，一个个大脑空白，瞪着眼睛看着如此恐怖的一幕，甚至于有个鬼吊下来的位置和一个学子距离非常近，脸对脸，噘嘴就能亲到。

    显然它们也清楚眼下的局势，白素让它们走，就是在保全他们。

    “相婴怎么办？”

    “去坠龙山，那白素姑娘说过，倘若有事，便去坠龙山找她，入山，喊名字就行。”说话的是书院的老先生，他腿脚不利索，上山肯定不行。

    “好强的妖气。”

    相婴犯了难，摇头道：“姐姐说了，这次许我下山，只给我一个要求，不准惹是生非，不准多管闲事，不准欺负凡人，我若是帮你们，等于是犯了姐姐的忌讳，不行，不行。”

    大混战。

    傻子才回应呢。

    甚至可能都不如五百年前姐姐围攻天都峰的威势。

    “妖孽，你怕是已有百年道行，你化为人形，藏匿人间，若不是被老道我及时发现，这书院中十几人，怕都要进了你这妖孽的蛇腹。今日，便将你擒回正乾教，投于化妖池，除去你这一害。”

    但怎么都迈不过去。

    一时之间，白素便和钟天临斗在一起。

    学堂外，白素拉着相婴的手仔细交待，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尤其是相婴方才救了他们，立刻是让他们瞬间醒悟。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在他们这些读书人眼里，那是有一杆秤的。

    这话，白素听见了。

    “那老道士说，他是正乾教的？”

    边跑边喊。

    冯家的鬼，此刻表情各异，互相对视一眼，似有所图。

    那人也奇怪呢。

    也不知，是从哪儿搞来的。

    这已是白素所能做到的最大复仇。

    可即便如此，也还是被道门盯上。

    原来，那所谓头发的源头，就是这个浮尘。

    干着急没办法。

    且池水有古怪，可融妖气，仔细看，池下泡着不知多少妖族的枯骨，密密麻麻，难以计数。

    最后被黄祖岳投入到一个深渊大池当中。

    心说这丫头怎么没反应？

    自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至少肯定是招人嫉妒，尤其是一些年长的学生更是如此，先生总是夸奖这相婴，搞的他们颜面尽失，时间长了，积怨加深，于是有人提议戏耍这相婴一番。

    老道士说的是正义凛然，而且，对方修为极高，相婴即便是显出原形，疯狂反抗，居然也不是这老道士的对手。

    今次被直接擒来，还是头一次。

    那老宅修的地方也颇为奇怪，居然和其他村民不沾着，独立在一处山脚下，距离其他村民的居所，最近距离，也得有百步之遥。

    剑斩在上面，虽能破开，但三而竭，下一刻，居然是被白素将那法剑夺走。

    似不讲理的，反倒是这些妖群。

    只是很快，他就面露惊恐。

    “户村那边有个老宅，听说闹鬼，而且，那闹的鬼，最擅长讲故事，很是有趣。”有学长说道，一脸的神秘兮兮。

    “那就说，那老宅中夜里有说书先生讲鬼怪杂谈，咱们与她一起去，到时候她必放松戒备，届时咱们伺机脱身，只留她一人，保准叫她出丑。”

    草堂杂记，都是一些没什么前途的乡下读书人根据民间传说写的各种‘传奇’，也就是胡编乱造的小说。

    且，若非刚才相婴救了他们，他们早死在崩塌的书院当中，又或者，被那老道士的法术波及。

    甚至于，在山中某些村子当中，还为她姐姐立了神位，香火供奉。

    天黑时，将带着的灯笼点着，几人结伴去了那老宅。

    “那户人家，是不是姓冯？”这时候，相婴问了一句。

    这两个老牛鼻子的辈分比钟天临还高，却是毫不顾忌身份，只是因为白素给他们的压力太大。

    不光庞大，妖气也是从未有过的恐怖。

    可谓是声情并茂。

    相当于自己提醒自己别犯错。

    说完，抬手一抓，一柄剑从天都峰内一处大殿飞出，泛着万道霞光，落到钟天临手中。

    正乾教自诩正派，所作所为却要比她这妖还要歹毒凶，却无人指责，无人质疑，依旧高高在上。

    当真是美的恰到好处，且有气质，属文慧于心，就是那种饱读诗书，胸有乾坤的那种气质。便是教书的老先生见了一眼，也不敢再去瞧第二眼。

    “只是吓唬一下，倒也没什么问题，咱们也能出一口被她压在头上的恶气。”

    她是担心姐姐真的来，就看这两个道人，修为极高，她一个都打不过。便是姐姐本领通天，若被这两个卑鄙无耻的道人联手围攻，也讨不到好处。

    “冯家的那些人，骗了我？他们在哪儿，我去找他们理论。”

    所以这件事必须处理好，而且，要处理得漂亮，否则，他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唯独相婴，面色不变。

    显然，它们妖群数量众多，可要论战力，正乾教也不是吃素的，甚至，还要更强。

    钟天临冲着天穹一拜，随即起身，持他法剑，冲着白蛇斩去。

    几人中有家就在户村的，说是夜里，可以在他家借宿一宿。

    不光是抬头看这边，这屋子里，其他的地方，相婴也看。

    这时那浮尘上的毛发似乎也察觉到危险，开始分出一部分攻击相婴，相婴立刻施展手段，一时之间，互有攻守。不过相婴毕竟是大妖级别的存在，此刻，也有近百年的道行，这会儿也被浮尘激出怒火。

    钟天临大怒。

    当即在天穹之上，以妖门法术放出号令，召山河诸洲，众多妖王齐聚。

    “你这妖孽，天都峰，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你将正乾教当成什么地方了？”

    轰隆隆一声巨响，整个见隆书院都被轰塌，仿佛天地巨变。

    他这刚刚上任的教主面上也无光啊。

    一时之间怒发冲冠。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数月。

    这已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正乾教那边，就连岸上的大能都出面了，随便出手，就将她这个妖仙给擒住，试问，其他妖圣，又如何能与之匹敌？

    某个学子问了这么一句，瞬时间，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当下是感觉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一样，浑身冰冷。

    一时之间，更多的妖修和道士殒落。

    力道之大，恐怖如斯。

    “乌鹏大圣放心，此去，主要是与正乾教讲理。”

    当下几人互相暗中通气，硬着头皮往前走。

    可五百年来，相婴实力提升，正乾教那边也没有原地踏步。不说教众越来越多，就说最大的仇敌，那正乾教主钟天临也是早就成就仙人，只是压着境界和修为，不愿登岸罢了。

    而是贴心的，将他们都送回去。

    “堂堂男儿，岂能被一女子压在头上，便让她知道知道厉害。”一学子早就憋着一股气。

    如果仔细看，一共有十一个，男女老少都有，皆是鬼相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想到这里，她抬头看去，忽然张口一喷。

    “你妹妹？”钟天临这时候想起什么：“原来，你是坠龙山那条蛇妖，好，好，正等你来呢。我钟天临既为正乾教主，便要斩尽天下妖邪，你不来寻我，我也会寻你，哼，此圣地，岂能容你这妖邪在此猖狂？”

    这妖气，比屋子里的怨气强了不知多少倍。

    相婴开始起身满屋子溜达。

    似乎文字能带来他们想要的胆量，又仿佛胸腔里有一口浩然正气，别说没有鬼，就算是有，他们也能做到丝毫不惧。

    这话，似是说给冯家十一口听，也似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姐姐，你可千万别来，这帮可恶的道士，凶得很。”

    现在这一幕极为吓人，十一个怨灵吊在屋子里，一个个眼神阴冷，恐怖异常。

    “学长果然没有骗我。”相婴说了这么一句在他们眼里有点没头没脑的一句。

    “快，白素姐姐，相婴被一个老道士抓走了，书院也被那道士给毁了。”

    从外表上看，相婴也不过十岁左右的女童，脸上还挂着一点婴儿肥，这会儿正抱着一本‘草堂杂记’津津有味的看着。

    莫不是被吓蒙了？

    老道士伸手一扯，一股大力传递，便将相婴拽起。

    “好像说过，那老道士凶极了，姐姐你快去救相婴啊。”

    被大妖元浚救回来的相婴已修炼有成，只是距离妖仙境界依旧是差了一点。

    “大胆妖孽，我叫你显出原形！”

    坠龙山脚下有村寨若干，一学堂隐在竹林之中，学堂内教书的先生背着手，缓步堂间，念诵圣人文章，堂中十几个学生复诵，都是左摇右晃。

    “姐姐，那你不能和我一起待在这儿吗？”

    女鬼讲到这里，已有悲泣之声。

    “对对对，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不过，相婴的姐姐在什么地方？”

    这会儿几个学子已经是狂奔而去，直上坠龙山。

    这三河六圣，麾下所掌妖魔不计其数，只是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罢了。

    且，回去的时候，都没有惊动旁人。

    刚刚执掌教主之位的钟天临此刻飞出，目光一扫众多妖修，眉目当中带着森严和怒意。

    天都峰上的众多道士自然也都察觉到了。

    基本上，大部分已经吓晕了过去。

    于是几人各怀心思，结伴去了户村。

    说着，女鬼哭了起来，一时之间，泣不成声。

    入山路途遥远，所以白素将妹妹安排在附近一个农户家中，给了银子，算是寄养。

    只是在屋子里装模作样的探查了一番，也没见那装鬼的出来。

    如果不走，肯定会别对方全部灭杀。

    小女孩外表模样不过十岁，机灵精怪，身着一身青色小裙，眉目清晰，上好的美人胚子。不过与带她来的白衣女子比，自然是差了不少，这白衣女子之美，唯有‘仙女之容’方可形容。

    或是故人，又或是有仇怨。

    下一刻，天穹之上，出现了一道人脸。

    池中有大妖，这会儿在哀嚎，劝慰一句。

    “这是千年来都未发生过的事情，正乾教中的先仙都不会绕过咱们，咱们，可都成了教中的罪人。”

    那几个学子早有准备，虽然也吓了一跳，但因为知道是自己人假扮的，却是并不害怕，而是齐齐看向相婴，看对方的反应。

    “我也听说过，官府的人也来了很多，好像州府也来了神捕，但什么都没查出来。”

    几个学子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

    “是。”

    不过还得加把劲，要让对方将恐惧压下去，将好奇心提上来。

    所以即便那些学堂的学长合起伙来欺负她，设计吓唬她，相婴也没打算和他们计较。

    说完，天穹上的人脸也是消失无踪。

    还有几个只剩下半口气的妖修，看上去，仿佛地狱一般。

    好事临近，钟天临满面春风，已在天都峰着教主道衣，行教主之令。

    此外，上面有东西蠕动，覆盖了整个屋顶，仔细看，居然是一团团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