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鸣凤栖梧，奏响四海清歌

经决心将三条家为代表的公卿供出，来换取了秀吉的信任，自然而然要送上投名状。

    秀家稍作思考后，知道这是秀吉在让自己纳投名状，因此狠心说道“既然是谋逆，当然是按照朝廷律法进行处置，全部推出三条河源处斩。”

    御阶上的秀吉在此刻向天下大名宣传的只是一纸任命，但是其背后蕴含的却是一个时代的篇章。

    正在此事外面有两位穿着甲具的武士依次而入，带头的正是贱岳七本枪之一的糟屋武则，其后之人秀家看着有些耳熟，却实在叫不出名字。

    秀家拉着秀家的手向外走去，一只手不断的拍打了秀家的手背安慰道“喘口气，慢慢说，到底是谁想要害我。”

    “我们不清楚对面公卿家的态度，对面公卿家何尝明白我们的态度。今日参与席会的人在各家身份都不低，要说没有家主的示意我第一个不信。

    说完答案之后，为了证明自己真诚，秀家用眼神和秀吉对视。

    谁承想即便是获得了藤原的姓氏，秀吉依然不被公家认可，甚至对他冷嘲热讽。

    而此事作为关白的二条昭实，也颇为识趣的在42岁的年级向天皇告老请辞退。

    整个仪式没有印象中的慷慨激昂，反而在内侍监的管控下显得极为沉闷。

    秀吉还饶有姿态的让菊亭晴季询问自己养父近卫前久的意见，并且延请京都名僧为自己赞名。

    得到消息的公卿们，再也不管秀吉手上人质的死活，再也不管某些事情泄露出去会污了自家的家名，纷纷上奏天皇，抨击秀吉无君无父，行为不良。

    天皇为此事特别召见了秀吉，询问他的意见。

    秀家不知道这是不是秀吉所期望的答案，他只想着尽可能的从重从快进行处置。

    在第二天开始，陆续有公卿家族上书天皇，请求任命藤原秀吉关白的官位，他们在奏章中无一例外的将秀吉夸得好似是天皇最忠心、最有能力的大臣一样。

    秀长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向糟屋武则询问道“那些公卿可曾交代了什么吗？”

    迫于秀吉的武力威慑，天皇方仁只能于天正13年（1585年）三月一日下诏，赐予羽柴秀吉丰臣姓氏，任命其为摄政·关白，位阶正二位，下赐五七桐纹以示宽慰。

    与外面的欢快不同的是，关白的授予仪式是在皇居举行，并且只允许从四位下以上官位的人可以列席，而秀家和秀长正好可以亲临观摩整个仪式。

    这是秀吉的重要场合，自然是不能有一丝的疏漏。

    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就这样把人扣在手中，那些将人派出去的家主何尝不会担心这些族人将自己出卖呢？

    此刻的秀家已经舒缓了最初的情绪，将在三条府邸内所发生的的事情和盘托出。

    众人随着羽柴秀长的音调，秀家将身体从伏倒状态缓缓抬起，再次微微低头向御阶上的秀吉示意。

    果然如秀家所预料的，公卿家果然还是畏首畏尾。他们所行之事，本就当不得道，如今被人公然揭露开来，自然是想要尽一切办法进行掩盖。

    不对！如果算上自己可不就是22人吗？

    随着外面的铜钟敲响，是此前排练了多次的时间到了。

    “罢了，不管怎么说也是高门贵胄，多少留些情面吧。”秀长拒绝了糟屋武则的提议，转身对着秀吉提议道“如今我们没有证据，不如就将人这么放了吧？多少也算结个善缘，释放一下善意？”

    此事一出，算是直接和公卿家掀台子了，要知道大臣位本来就是藤原家专属的官职。

    也许正是出于这种紧张，秀家腿上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父……父亲大人……”

    此刻的秀家也被秀吉传染，感到一种无比的自豪感，这个丰臣家有我出的一份力。

    “如今那些人已被捉住，你觉得应该怎么办？”秀吉又将问题抛回给了秀家。

    很难想象一个农民的儿子，在身份位阶极为看重的日本，有朝一日能够得到天皇的赐姓，并以非藤原家的身份叙任关白的职位。

    因为关白的职权是由天皇授予，因此天皇破天荒的从帘席后出来，以真面目示人的同时为秀吉更换头上的乌帽子。

    秀家从秀吉的眼神中看到了惊讶与不解，很快秀吉摇了摇头，否定了秀家的回答，将目光看向身旁的羽柴秀长。

    尽管秀家确信在三条藩邸没有说什么对自己和秀吉不利的话，但是这个时代既没有录音机有没有监控摄像头，如何证明秀家的清白成了问题。

    尽管中间隔着一层距离，秀家依然可以感受到秀吉身体激动的颤抖着，这是他为之奋斗一生的位置，他所认为人生顶峰的位置。

    “孩儿自然记得，孩儿甘愿做羽柴家的羽翼，绝对不敢有任何不轨的举动。今日之事乃是有奸臣欲陷我于不义，孩儿是言辞拒绝的，还请父亲明察。”

    至此，秀吉的京都之行宣告结束，在耗时3个月的时间后，秀吉终于拿到了他想要的那个东西，一种名为“天下人”的“宝器”。

    当然为了表示对天皇的尊重，在殿内的所有大臣都必须俯首贴地，绝对不能抬头直视天皇的容颜。

    作为秀家身边最核心的旗本众，他根本没有可能对秀家隐瞒秀吉的存在。

    换句话说秀吉就像一个幽灵，毫无声息的进来，毫无声息的出现，着实把秀家吓了一跳。

    秀吉这个位子的安排非常有意思，是依照朝廷官位和知行相结合的方式进行安排，秀家的官位已经位列从四位上左近卫中将，可以说道是在殿中少有的高官了，尽在秀长之下。

    现在的我们不知道如何进行下一步的处置，对方又何尝不着急摸清楚我们掌握了多少情况呢？

    秀吉的突然出现出乎秀家的预料，以至于他在短时间内都不能组指出有效的语言。

    “是，父亲大人英名。”

    当天夜里，尽管京都执行了宵禁，但是整个洛阳依然万家灯火照的通明，有秀家和秀长共同前往各家公卿家进行暗示和谈条件，最终在天亮时分完成了绝大多数公卿家的回弹。

    秀吉以“丰臣”为姓氏上奏天皇，请求天皇正式赐下姓氏。

    “未曾，但是只要肯下功夫，在下绝对可以撬开他们的嘴巴。”糟屋武则自信的回复道。

    其实早在话脱口而出的那一刻秀家久感到了不合适，自己这么做会不会给秀吉一种想要毁尸灭迹、杀人灭口的错觉？

    在秀家回来之前，是接到土居征十郎的通知，说羽柴秀长拜访自己的府邸。

    （公卿赐予关白都是从一位，就秀吉给了正二位，由此可见天皇对秀吉还是有所保留的。）

    从大门道御阶上不过30来米的距离，平常只不过几十个呼吸的距离，秀吉足足走了小半刻钟，这才来到自己的御阶之上。

    仔细一看三法师的位置，居然是在席位的中下席，这也难怪丹羽长秀和织田信雄的脸色会这面难堪了。

    最终，秀吉选定了“丰臣”两字，取自于圣德太子的本名“丰聪耳”。

    最怕世界突然安静，当秀家表明自己的态度之后，只得到秀吉沉默的回答时候，秀家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

    早在那日叙升右大臣的时候，秀吉就已经打定主意要抛弃藤原的姓氏登位关白，以此来狠狠打洛中公卿们的脸面。如今被他逮着机会，自然得好好运作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