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入先天

    没有多余的话，长剑既已出鞘，势必带血而回！

    “莫某，请活佛登天！”

    “即使没有我，元廷和汝阳王府也会想尽法子来暗害武当门中其余之人，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夜色之中，莫离眸光凌厉，盯着眼前的白衣僧人。

    子午大师胜了？！

    莫离平静出声，再次打断了八思巴的话。

    “靠着灌顶之法换了具身子，龙象般若功已然被你舍弃，若非如此，我这一剑，如何能伤的了你？”

    能胜吗？

    莫离也不管他，仍旧是自语道：“我心中有愧，愧对师门，愧对师祖，都是因为我依仗武功，在外惹祸，才有之前的祸事，所以我放下了声名，放下了剑，隐名埋姓，独坐荒山，日日夜夜诵念黄庭，回忆前尘往事，心中不断忏悔。”

    剑者，自当一往无前，便是舍弃性命，亦要有勇气斩出那一剑！

    “你剑道天赋世所罕见，天下百年难得一出，而便是百年出得一位，也未必能有这番机缘，被张真人调|教，老僧确实是一番拳拳爱才之心。”

    八思巴面上的笑意终于消失了，他喧了声佛号，语气凝重又带着惋惜之意的道：“你这又是何苦，强入先天，不提能不能胜过老僧，之后本源大损，却是没几日好活了。”

    “我这三年枯坐，一直在思考诸般前尘往事，我问自己，是否一直在武当山上，不下山，不管闲事，不杀人，武当便会安然无恙了。”

    这是纯阳无极功的威能，是只有到先天境界，方才拥有的威能！

    “阿弥陀佛！”

    新的天下第一！

    “你没错，我也没错，这天下的事，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对错可以区分的。我枯坐三年，不过是愧疚师祖因我而升天，倘若三年前大战而胜，师祖毫发无损，我自不会心头难过。”

    莫离缓缓拔出了长剑，这一刻，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凌厉剑意，尽数汇聚于手中长剑之内，却见得清亮月光之下，一柄黑红斑驳的剑刃逐渐显露光华，寒光如雪，剑意勃发，顷刻间，便将八思巴挤出了这一方天地！

    群豪听的不禁皱眉，方才那一剑，明明是莫离大占优势，如何在话里变成了这老僧就要获胜，他手掌还在淌血来着！

    这一刻，他仿佛便是一座巨大熔炉，包含了焚毁天地的恐怖热量！

    这一掌，包含天地，藏纳宇宙，绽放出无量光明，无量慈悲，无量庄严！

    “师祖升天之际，我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缘故，若不是这柄子午剑，若不是纪晓芙，六叔不会心神大乱，也不会被汝阳王府的高手围攻，更不会让我误以为他死了，闯入大都。”

    “不过光凭此剑，还胜不得你是吗？”莫离打断接道。

    一个白衣破碎的僧人，一个持剑站立的道人。

    势如破竹！

    挺剑，直刺，天地之间，再度被黑红斑驳的剑光淹没。

    他的手握住了剑柄，剑鞘之中，陡然传来了一声声激越清鸣，他身上的剑意愈发凌厉，已然将八思巴周身的清静禅意压过，占据了整个华山南峰。

    所有人的目光，已然看不到莫离，眼中只有这一道剑光，天地之间，也再无旁物，此时此刻，也只有这一剑！

    剑光凌厉，剑意浩荡，森寒凌厉，无物不斩！

    它确实彻底崩塌了。

    他忽然笑了，笑的豁达开朗，笑的满是不舍。

    八思巴问道。

    “少废话！”

    他说的极是笃定，仿佛必胜莫离一样。

    莫离脸色坚毅的看向八思巴，暴喝道：“再接某一剑！”

    唐九儿玉脸之上，欢喜无限，果然，剑神便是剑神，便是八思巴这等千年一出的佛子，也不敌剑神一剑！

    “所以，我杀他们没有错！”

    他道：“再是受伤，再是如何，老僧都是货真价实的先天境界，莫施主你再是接近先天，哪怕剑意入了先天，没有十年水磨功夫，一点点打通穴窍，到底也还不是，一线之隔，便是天地。”

    华山南峰上的英雄群豪，对那佛掌和剑光这等不属于人间武学震撼莫名之际，却是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浮现出了这个念头！

    佛掌破碎，那一座金身巨佛的身影也是轰然消散，漫天黑红剑光，亦是随之消失不见。

    他衣袍无风自动，鲜血从他鼻子，眼睛，耳朵里溢出，他的青袍之上，也逐渐多了许多血渍。

    满山群豪，盯着那一柄剑，只觉得恍惚间，看见了一道劈开苍穹，撕裂大地的无上剑意，那已然不属于人间的剑了！

    可怕的剑意，轻而易举的便撕碎了金色佛掌，从指端开始，它在不断变大，凌厉剑气四溢之间，将所有的佛光尽数绞碎，毁灭之力蔓延而去，无数裂痕飞速出现在那一只包纳天地的佛掌所有地方。

    剑意冲霄而起，席卷天地，睥睨八荒，天地之间，陡然一黯，漫天月色光华俱都被剑光所夺，众人才看长剑出鞘，下一刹那，一道难以用言语描述的黑红剑光，已然斩到了那白衣僧人面前，快的不可思议，仿佛拔剑时的一幕和剑光斩到八思巴身前的一幕是同时发生一般！

    自是能胜的，否则他三年枯坐，约战这和尚又有何意义？

    可是现在，分明是胜势已显，既然接不下第一剑，难道能接下第二剑第三剑不成？！

    “你想光大佛门，压过道门一头，所以你要约战我师祖，约战我武当！”

    ……

    “它们怎么都在动！”

    然而，就那般渺小的一道黑红斑驳的剑光，在迎上了那金色佛掌之际，却是迸发出来难以想象的威能。

    这一道剑光，黑红斑驳，惊艳夺目，凌厉之处，似欲横断江河，劈星斩月，浩浩荡荡，剑势磅礴，光只看，便让在场群豪的心神俱都为之吸引，为之碾压，为之惊惧，丧失了抵抗之念！

    莫离忽然叹了口气。

    被说穿底细，八思巴仍旧是面带笑意，一副一切尽在掌控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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