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做的好事,让你去送些米粮,你却拖拖拉拉的,那一家子差点就饿死在了家中,若是如此,你百死莫赎!”
林氏欢喜的把他迎进去,笑着道:“夫君今日可辛苦?”
“此事……就下官一人吗?”
冯军咬牙忍着腰部的酸痛。
冯军心急如焚,可却无可奈何。
上官过来狠狠地训斥了他一番,而这个上官就是淮南郡王赵允良,他如今虽没了亲王的尊荣,但教训一个冯军还是手拿把掐的。
一家子五口人,看着有些那种……叫做茫然吧,好像找不到前途的那种茫然。
“让你做就做,怎地?想偷懒?”
阳光是如此的明媚,可活还得继续干。
“还好。”
这就是宗正寺主簿?这特么分明就是苦力啊!好容易挨到了下衙后,他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家。
林氏把事情说了,最后说道:“姝儿,我听闻你家平阳公认识汝南郡王,你也知道……这宗正寺看似朝廷管辖,其实就是那些宗室权贵们在把持着,毕竟这些衙门就是为了他们建立的,所有我便来求你……求你把此事给汝南郡王说说……若是能成,我家感激不尽。”
所以赵允良不经常来,真正干活儿的既是他们这些人,赵宗阳走进值房,忽然皱眉道:“这屋里不通风的吗?潮死了!”
冯军只觉得心中就像是被火焰在焚烧着,一股子郁气越积越多,这分明就是被舅舅给卖了啊!
这不对吧,冯军纳闷的道:“昨日下官还看到属籍案的同僚们在外面晒太阳呢!他们怎能会忙呢。”
“你不信?”
舅舅一头拿了他的几百贯,一头就把他卖给了赵允良,就和卖猪一样,然后自己得意洋洋的去地方为官了。
冯军算是全明白了。
冯军知道自己怕是要背锅了,可他不甘心啊!
“哎哟!”
然后她急匆匆的去了秦家,求见刘姝。
“我家夫君……”
第二天,冯军才来,就被赵宗阳叫了去。
他若是初入官场的人,自然没法察觉这等陷阱。
这一家看样子就是被动等待的类型,一家子无所事事,连搬运粮食都不肯搭把手。
大宋的官职很复杂,所谓记禄官就是给你发工资……也就是定档的职称。
“那个傻子……宗正寺主簿原先是不授人的,只是个记禄官。”
冯军毕竟是官员,干体力活不是强项,最后被闪到了腰,他扶着腰缓缓回到了宗正寺,里面的人对此漠然。
“下官做不了。”
他的那个顶头小上司叫做赵宗阳,算是宗室的人呢,但有些偏,和赵允良这种宗室大佬不能比。
冯军吸吸鼻子,没觉得哪里潮。
犯错的官员重新安置只能下,不能上,否则会鼓励官吏犯错,冯军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中,一头倒在床上就起不来了。
冯军急匆匆的去寻自己的舅舅,可舅舅家大门紧锁。
这家人看着过的不怎地样,家里不说破破烂烂,但也就比普通百姓好一些。
冯军先去找到了大车,只是车夫有些不配合,最后他说是给十文钱,这才勉勉强强的答应了。
当夜他就开始发烧,说着胡话。
冯军不敢相信的道:“下官从到了宗正寺之后,每日不是整理文书就是送米粮,没有一刻在闲着。”
而这个生机就是看赵宗阳的心思。若是他心思狠辣,回头就能找借口收拾了冯军。
“冯军不是被赶回去了吗,还告什么假?”
“绝无此事!”
随后的几日,宗正寺的许多事都被送到了冯军这里,大多数小吏们和杂役办了,可剩下的事儿全是他的。
赵宗阳板着脸道:“可知本朝的宗室分类?”
上官在深闺妇人的眼中就是个棒槌,冯军忘记了上官的那张冷脸,宗正寺就是个冷宫,里面的人都特么没有半点同情心。
“呵呵!”
林氏附和了几句,心中却很是愁苦。
“赵宗阳把为夫当做是挡箭牌,为夫自然不肯,于是就被他污蔑渎职……他们是要坑人啊!”
他只有这个办法了,若是他软弱接受,回头五日完不成就会被收拾,以后哪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他的舅舅原先在汴梁为官,只是个小官,混日子而已,按照他的推算,舅舅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下官……”
“夫君,上官可还好吗?”
“明日为夫就去宗正寺。”
林氏欢喜的道:“那还得要感谢舅舅呢!”
可赵宗阳却把这事儿反手扔了过来,这是想让他背锅啊!
他想起了昨日赵宗阳喝骂属籍案的官员,那官员嬉皮笑脸的模样,分明就是没做好文书,然后仗着自己是赵宗阳的人,就想打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