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你刚刚升任开封府尹,这今后免不了要与他们打交道,这些权贵们别的不喜,就好些歌舞美人……”
张士逊却苦笑一声道:“你糊涂啊!你以为老夫让你来,只是为了钻营结交?你可知这开封府尹下辖职务庞杂,若没有这些人的助力,这个开封府尹你能做几天?”
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衣襟上和下摆甚至有些污痕,可见是习惯了不拘小节。
秦为往前站了站出现在光里,咧嘴一笑:“张相公是宰辅,怎能随意辱骂下属?”
这事儿……你凭什么骂人家?
庞籍胡乱拱拱手,说道:“学生就任开封府尹乃张公力荐,这份恩情学生自不会忘……这酒宴便免了吧……”
张士逊的眼角在跳动着,当时他力压晏殊成为次相时,眼角就是这么跳的。
他有些蕰怒,喝道:“见了老夫难道你不该行礼吗?”
所以爱屋及乌,秦为对庞籍的第一映像大打折扣。
可唯独只有张士逊,秦为看不透他。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整日里蝇营狗苟在朝堂上插科打诨,说好听点这叫圆滑,说难听些这就是尸位素餐。
可现在的问题是,你骂人了!
“张相公您说什么?下官没听见……”
如果张士逊不骂那两个字还好,秦为本就也只是想恶心一下他而已。
他看着有些惊愕的二人,说道:“秦某刚走到这里,恰巧听到了一些让人不好苟的同论调……未曾想竟是张相……”
“住口……”
庞籍脸色通红,看样子喝得不少,有些晕乎道:“学生不喜喧闹……也不好歌舞……”
秦为的酒意上涌,怒骂道:“人说自古宰相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的?陛下此刻不在这儿,张相是准备用官职压死秦某么?”
“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账?!”
小崽子好毒的一张嘴……
在北宋一朝四十多岁能做到这个位置的,除了寇准也就只有吕夷简了,他素以直言刚正诸称,息怒全凭好恶。
张士逊本就对秦为没啥好感,在他看来,这少年就是一根搅屎棍子,朝廷自从有了他,各种麻烦各种破事不断。
“老夫……”
按说他比张之白还要大两岁,从政时间也比张之白要长,可偏偏却做了次相,为何呢?想来刘娥也觉得这人太过圆滑吧。
又或者说连他自己怕是都看不透自己……论能力他与其他两位宰辅不相伯仲,论地位他也算得上是两朝元老位高权重。
他是故意的!
秦为在对面不远处的暗光下听着,然后啐笑一声。
“下官何错之有?张相为何辱骂下官?!”
庞籍见气氛不对,正准备说话,可秦为却盯着张士逊,大声道:“张相确定要让下官行礼吗?”
人家让你去嫖妓了?人家让你夜宿青楼了?
然后他看到一个醉醺醺的中年人,也同样扶着栏杆喘气,看样子喝了不少。
尊卑之道的观念早已深入人心,民间称呼寇准为贤相,可百姓见到他还是要行礼,该有的规矩就得有。
又比如吕夷简,他是宰辅最年轻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