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距离现在还剩十多天。
“不可能!王公这般慈祥的人,怎会无缘无故的骂人,定是那张耆惹恼了王公。”
此刻远在城外酒坊的张勇莫名打了个喷嚏。嘴里碎碎骂着‘这又哪个龟孙儿点嘚老子了?’。
听着秦为各种夸奖孙好民,刘姝眸中渐渐泛起失落,轻轻地低下头不再看他。
他先是冲进厨房惊了春杏一跳,一手抓个鸡腿冲进了秦为的书房:“听说你家管家要成婚了?你这个做主家的倒是仁义,竟会让他在秦家成婚。”
男人这辈子不就活个面子吗?孙好民心中感激,却也知道秦为不好这种感恩戴德的场面,只好把感谢藏进了心里。
她的心意对熟知秦为的人来说历来都不是秘密,可偏偏所有人都劝他提亲,他却迟迟不愿迈出这一步。
刘姝仍旧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仿佛下一秒便能听到她心中所想的话语。
赵允让啃着鸡腿含糊道:“切!街上都传遍了,说你假图虚名、说你喜好算计、说你作秀,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只听大门轰隆响,秦为就知道这是赵允让来了。
秦为恍然大悟,悻悻地摸了下鼻子道:“不至于吧,老头儿心眼儿这么小吗?”
秦家上下喜气洋洋,不知道的还当是秦为要娶妻了,周围邻居全都下了请帖,连带着孙好民的几家亲戚也全部通知了一遍。
赵允让脸上带着后怕之意,瞧了瞧左右后才小声道:“王公说,太后独具慧眼自然能够分辨忠奸,否则也不会辅佐陛下至今。”
熟悉的敲门声,犹记得他醉酒那日也是这么敲门的。
这种事儿本来不该是刘姝出面的,奈何家中没男人,她又是吴妈一手带大的。眼看二人心意相属,刘姝自然愿意吴妈能有个依靠。
赵允让笑着应了,又换了个严肃的表情道:“听说了吗?张耆快要致士了。”
秦为出门左拐来到祖宅前,只见大门闭得死死的,里面半点响动没有,似乎这对主仆也在等着有人上门。
自从赵允让开始频繁出入秦家后,春杏就渐渐有些神经过敏的征兆,原因无他,皆是被赵允让动不动闯厨房的举动给吓得。
许是吴妈得知了风声,又许是孙好民这个大嘴巴提前打了招呼。
秦为抬头与她四目相对,心中波澜顿起,缓了缓心神后道:“秦某今日冒昧登门,实乃家中管事相求不好推脱。”
“张耆今年多大了?怎会忽然致士,没道理啊!”
秦为被勾起了兴趣,心中也不禁为王臻担忧起来,问道:“王公说什么了?”
“张耆?”
“王公一连五日请奏上朝,日日出班弹劾张耆,罪名从小到大一箩筐,可偏偏都是查有实据,无人能辩驳……”
稍稍感慨了一下,秦为轻声道:“烦请你家娘子出门相见,秦某今日是来提亲的。”
看秦为发愣,赵允让扶额叹息:“枢密使张耆!你的上官,你这脑子真是……”
秦为皱眉分析着张耆致士的原因,全然没看到赵允让一脸肾亏的表情。
在护犊子这件事儿上,王臻与秦为真是如出一辙,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样坚定,好像他们受了多大的委屈。
‘提亲’二字一出口,吴妈刷得红了脸,屋内也听得一声轻响,似乎有人碰到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