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胡蔚

为他用，留下了一地的废砖瓦。

    两女一听，心中恍然，刚才对他的不理解和疑惑也随之消散了一些，罗玉连连安慰他不要难过，人有生老病死什么的，连胡蔚这个“陌生人”也附和着说了几句。

    钱才听后恍然点点头。

    暗自捏了捏拳头，有天总要告诉她的。

    “对了对了，刚听你说，你在理尖班吧？听说你们班有个同学，法语说得特别好，英语也很好，是不是真的？”

    罗玉听完，有些羡慕，也有些懊恼。

    ……

    旁边的胡蔚好像明白了什么，有些期待地试探问道：“Vous parlez francais？（你会法语吗？）”

    钱才径直走在前面，忘了礼貌回应自己的名字，也忘了眼眶已红，只觉得自己恐怕没法在短时间内让自己看起来有风度。

    前世第一次见这张脸时，就想起了“媚眼随羞合，丹唇逐笑开”，宽松运动服遮掩下的曼妙身姿更是让他无数次躁动过。

    胡蔚大概不知道她说话对面前这个男生有这么大的威力，如果知道，依着她调皮的性格，一定会多说几句。

    “不跟你说了吗，芭比Q啊。”

    但他不敢去。

    “不好意思，最近我大伯过世，刚才看到有个人很像他，有点难过。”

    罗玉一听，顿时不服。

    罗玉有点疑惑，还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胡蔚，她可是说她的发小“才哥哥”要请她们吃好吃的。

    回到公园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两道靓丽的身影，美丽自可不必说，谈笑间散发的青春洋溢更是引得无数回头。

    钱才点点头，看着周围的风景，突然有点激动，也不顾旁边的人是不是觉得他有点什么病，有感而发道。

    钱才有些无语，胡蔚家跟自己和罗玉家的差距，谈帮衬恐怕不太合适，应该是帮扶吧。

    两女看到都忍不住笑起来，走上来你一包我一包的接过他手上的东西，看了看才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农贸市场这会可不如二十年后安静，这会还没有遍地生鲜超市分流，人也勤俭得多，讨价还价，挑三拣四就是农贸市场里人们的常态，可谓人声鼎沸。

    胡蔚一听，也有些犹豫的说应该会去沪上，但是还没定学校。罗玉这时也开心的说，好啊好啊，据说沪上人比较排外，大家都去以后还能相互帮衬。

    钱才负着手逛来逛去，半小时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提溜着一堆烧烤碳，铁丝，调料，木签，刷子和让老板切好的肉。

    不知哪一路阳光正好经过，洒在了钱才脸上，这个笑容让他本来还带有些少年稚嫩的脸庞，顿时深刻起来。

    “喂哟，大方哦～”

    钱才胡蔚对看一眼，胡蔚感觉到钱才有些不想提这个，也没有多问，只是冲着他浅浅一笑，钱才也微笑着点头示意。

    但是胡蔚在旁边，兜里钱也够，钱才出奇的没有还价，痛快给了十块钱，协商好了把大包小包东西放在收费的岗亭，管理员递给他一套桨，说不要丢水里了，要不得赔钱。

    钱才明里暗里发泄完一句，多少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于神经病了，干笑装傻道：“哈哈，是这个意思吗，我背过有关于吃的诗不多，今天风景这么好，还想附庸风雅两句呢。”

    花了28块4，要不是烧烤用的东西花了些钱，光买肉和排骨也就十几块。

    “你好，我叫胡蔚。”

    说完打量着面前这个男孩，尤其是那双眼，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

    气氛十度一分尴尬。

    十几分钟后到达了岸边。

    钱才一听，摆摆手表示不用。

    想到这里，钱才心跳渐渐有些平息下来，脚步也慢了下来，脸上慢慢恢复了笑容，转头看向她们。

    “咳咳咳，吃肉吃肉。”钱才一边刷烧烤料，一边把烤好的肉给她们。

    钱才回过神，又面不改色的补救道：“这都被你发现了？中考毕业参加过一个青训营，这些都是训练营学的。”

    罗玉自然看到了钱才的“猪哥相”，骄傲的笑着。

    两句话就能说完的12年里，不知发生了多少激动，疯狂和绝望。

    一边划一边聊，罗玉说起她和胡蔚是笔友，已经来往两年多了。

    装多了，以后可不好圆。

    钱才强忍着没有掉头走开，胡蔚……胡蔚，他怎么会不认识呢，他朝思夜想要去沪上，就是为了面前这个人。

    他知道胡蔚为什么交笔友，她家里对她管得甚严，学生时代几乎不让她乱|交朋友，和同学也得保持距离，她应该是很孤独的。

    ……

    听他们刚才说的那些，现在又冒出个双外语特长生，看来这一届Z市一中高手也挺多啊，其实胡蔚也是很有好胜心的。

    连旁边的罗玉看着看着都感觉有些不对。

    “我是胡蔚的亲姑姑，做什么事情自然是为了她好，你要认清你自己的位置，从你的世界，到她的世界，需要几代人的奋力攀爬？”

    不对，她就是自己妹妹，他们小时候还结拜过呢，她是老六，罗老六，自己是钱老大。

    说一句三块，转身就走，生意不好的时候搞不好也有人来拉你。

    钱才睡了个懒觉，兴许是昨天忙累了，又没有调闹钟，起来的时候已经是9点，洗了个澡，热水器一会冷一会烫让他感觉到了这个时代的恶意。

    后世每次看到这种男主有些故作老成的老式台剧镜头就会笑得前仰后合的胡蔚，在这个特殊的年代，竟然也被吸引了片刻目光。

    罗玉不知道钱才现在成绩具体什么水平，只是记得有院里的叔叔阿姨说过不太好，听了也没说什么。

    走着走着罗玉问他手里的袋子是干什么用的，钱才这才想起一时激动砖都忘了拿，让她们原地等一会，一路小跑回去把蛇皮袋子给提了回来。

    胡蔚有些不好意思，但看了看钱才，觉得他没什么坏心眼，还是收下了。

    罗玉登时蹦过来挡在两人中间：“你是看人家长得好看，心猿意马了吧。”说完恨恨的表情，又像护着胡蔚一般。

    “你们……认识？”

    “哦……你好”。

    罗玉调笑他。

    “把夭桃斫断，煞他风景；鹦哥煮熟，佐我杯羹。”

    就这么聊着划了一会，罗玉说肚子饿了，三人商量一会之后决定回去了。

    这六年她好像消失了，钱才想回沪上，找回她。

    胡蔚听后抿嘴轻笑：“是BBQ吧，野外烧烤。”

    “Oui（是的）”

    等两女再看到钱才的时候，他牛仔衣上灰扑扑的，左手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右手拖着个蛇皮口袋，可以说和一个进城打工的年轻农民工只差了一个黄色安全帽的距离。

    这时候胡蔚开口询问，他也不能再装傻了。

    前世她跟着自己不顾家庭反对的跟自己去法国，结婚，再到自己的懦弱，承受不了压力，也不想让她跟自己再受穷受苦，跟她离婚，她黯然离去，把他的心连血带肉抽出了一大片心缝。

    “你准备请我们吃这个啊！肉是生的，怎么吃啊。”

    钱才走近后看清罗玉旁边的女孩，喘气开始有点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