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弯人的直觉

    “那要不你和他换换。”柯寻说。

    长发美女惶乱无助地用目光在众人脸上来回扫了几圈，伸手一指牧怿然：“我、我选他。”

    周彬抽中的是眼镜妹沙柳。

    柯寻坦然自若地问他：“这一次没有什么写了字的布条，你说咱们会遭遇什么样的死法？”

    牧怿然移开目光，听见有人哀嚎了一声，紧接着就是怒骂。

    “他是哪一类教派的？”柯寻问。

    牧怿然居高临下，垂着眼皮看向哭得一脸鼻涕一脸泪的马振华，淡淡开口：“马振华，谁都不想死。抱歉地说一句，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你的家庭背景，我托人打听过了。

    柯寻：“……”

    牧怿然盘膝坐在毡毯上，垂着眼皮像在思索。

    柯寻：“东子。”

    周彬想了想，一指秦赐，对女朋友道：“你和他一个帐篷吧。”又一指卫东，“我和你一个帐篷。”

    鉴于马振华强烈认为，即便是进过画的人，也不见得适应能力和应变能力比新人强，又鉴于谁也不想当被余出去的那个只能一人一帐篷的人，再鉴于那个年轻人——叫做谭峥的说，一老带一新的话，被余出去的人只可能是新人，对于新人来说并不公平，所以，公平起见，大家决定不分新老，全部进行抽签结组。

    卫东抽中的是周彬的女朋友，叫做赵丹，这让他觉得有点儿尴尬，就和柯寻悄声说：“我觉得就算今晚我能活下来，明儿也得被周彬弄死。”

    纸签折好，柯寻先不急着拿，见牧怿然拿完展开，就凑过去看他上面的数字，见是3，就转回来，仔细在剩下的折着的纸签上盯了几眼，然后凭直觉拿了一个，展开看了看，一脸遗憾地抬眼看向牧怿然。

    眼镜妹带着纸笔，把1至6的序号做成两套签子，抽中同号码的人共用一个帐篷，抽中0号签的人，自己一个帐篷。

    秦赐就问她旁边的眼镜妹：“你呢？”

    这个人的眼睛，从少年到现在，一直没变。

    柯寻在他对面坐下，没有打扰他，只把肘子支在膝头，托腮看着他。

    卫东在这边悄悄拽了柯寻一把：“你刚才表现得就像个吃飞醋的小婊咂。”

    卫东：“知道了，虽然我觉得这次和上次可能不是同一种风格的死法……”

    说完转头看向那位长发美女：“妹子，你想跟谁？我也是进过画的，死里逃生好几次呢。”

    牧怿然从他的揪扯中脱出身来，最后淡淡地和他说了一句：“在画中世界，想要活到最后，更多的是要靠运气，祝你好运。”

    秦赐微微冲着眼镜妹点了点头，声音温厚而不失冷静：“可以，但有些话我还是要说在前面。就算是我们这些之前进过画的人，也不敢保证能活过今晚。希望你们知道，这画中的力量，不是我们胆大力强就可以对抗的，更多的时候，想要活下去全靠运气。我们这几个人的作用，充其量就是把之前的经验告诉给你们，想要让我们保护你们，这一点恐怕是强人所难。”

    对于眼镜妹的话，牧怿然，柯寻，卫东，和秦赐，都没有表示反对。

    柯寻就问：“这幅画画的是什么？我进画前使劲想看清楚，可是什么也没看清，画名和作者名也没来得及看见。”

    卫东：“嗯。”

    柯寻：“请注意用词。”

    众人：“……”

    “凭什么，这样不公平，”周彬不干，“那我俩不是很危险吗！”

    “少扯淡，多争气，”柯寻说，“人梭梭树眼都不瞟你一下，以后出去别跟别人说你是我养大的。”

    眼镜妹答：“我叫沙柳，我和她是同学。”一指长发美女。

    马振华呆愣当场。

    柯寻就瞟了眼长发美女：“哦，那她就叫梭梭树喽？”

    卫东：“好，明天争取见。”

    柯寻看向眼镜妹：“先认识一下吧，我叫柯寻，旁边这我哥们儿。你呢妹子？”

    一伙人就乱成了一团。

    剩下的一家三口沉默又焦急。

    柯寻双手揣怀，脑袋向着牧怿然一偏：“紫菱？那可惜了啊，他不叫费云帆。”

    柯寻冲他一笑，眼角和眼尾弯出明显的弧度，牧怿然想起他之前那个V信头像上的眼睛。

    记得照片里的少年，穿着天蓝与白色相间的校服，袖子挽至肘上，裤腿撸起一条，露出修长的一截小腿，脚上穿着白色的运动鞋，洋溢着无限的青春活力，在银杏叶漫洒的秋光里高高地跃起，发丝飞扬，笑容明亮，露着整齐雪白的牙齿。

    柯寻：“……”

    刚才的年轻男人接口：“那你们俩自己一个帐篷吧，反正他们这几个有经验的人也不够。”

    年轻男人叫起来：“凭什么你们想选谁就是谁，我不想和这个人一个帐篷！”一指马振华。

    马振华却插口叫道：“我——就算不是新人也不行！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我家里还有孩子，我不想死，我要跟着他——”边叫边指着牧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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