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三棵槐树

    “叫我牧怿然。”牧怿然冷冷瞥他一眼，“找钤印，需要结合画作内容。”

    “一看你就不会享福，”柯寻跨坐在树杈上，等着牧怿然爬上来，“有小弟使唤还亲力亲为干什么。”

    一棵槐树少说也生着百千条枝干，柯寻跟着牧怿然挨根查找，几个小时过去，眼前一片昏花。

    牧怿然眸光微闪：“有些地区的风俗来说，槐树属于阴木，称为木中之鬼，不宜栽在阳宅附近。实则古人更多钟爱槐树，如‘槐鼎’这个词，指的就是三公之位，‘槐宸’，指的是皇帝的宫殿，有些地方，槐树更是吉利的象征。”

    柯寻挠头：“所以这家种三棵槐树是为了升官发财？倒也能解释得通。”

    柯寻抬手一指前方：“会不会是那三棵槐树？”

    “……阴木，木中之鬼。”柯寻道。

    牧怿然：“这说明，灵堂不是这幅画想要突出的主体。”

    “鬼脸？”牧怿然接口。

    牧怿然扶着树干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谁会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一个小弟的手里。”

    “这也太变态了，”柯寻靠在树干上喘息，“万一那钤印或是签名什么的就针鼻儿大小，这得找到哪辈子去？”

    “显然×2，这样画，就是为了艺术渲染或者隐喻，既然是艺术渲染，总不可能渲染的是它具有的吉利的意义，那就只能是它的另外一种意义了。”

    “别扯淡，童言无忌。”柯寻踹他一脚，转向牧怿然，“但我觉得我们不能这么等着，得干点儿什么。”

    柯寻听得头皮发麻，犹豫着问牧怿然：“你说……那个签名或钤印，不会……就在这些鬼脸的嘴里吧……”

    柯寻摸了摸汗毛倒竖的胳膊。

    柯寻：“虽然你再次讽刺了我，但我还是不生气。你所说的最后一次印证，是不是要看下一个死亡的人的死亡状态？”

    “成，那一会儿咱们去把其他人叫来，”柯寻甩了甩爬树爬累了的胳膊，无意间抬眼，“你有没有发现，天好像比刚才暗了？这才是中午，天色就已经跟傍晚似的了。”

    “要下雨了。”牧怿然也看向远处乌云密布的天空，忽地声音一紧，“那口纯柏木的棺材！”

    “你们继续看这三棵树的形态，张牙舞爪，奇形怪状，像正常的树吗？当然，野生野长的树长成这副丑样子也不是没有可能，但画作者为什么不按树的常态来画，偏要画成非常态的样子呢？

    见牧怿然脸色沉下来，柯寻试探着问他：“棺材被雷劈了的话，会发生什么？”

    牧怿然若有所思，抬眼望着那三棵老槐树。

    见牧怿然望着卫东的眼神有些异样，柯寻解释：“东子是美工，也算和艺术沾点边儿。”

    牧怿然道：“古时候传说槐树阴气重，时间久了就会在树身上结出一张鬼脸来，并且随着树龄越长，树身上的鬼脸就会越多，而鬼脸越多，树的阴气就越重。”

    李家院子外，正北的方向，种着三棵老槐树。

    牧怿然懒得理他，开始穿梭在树枝间寻找。

    再细看这些鬼脸的形状，竟是像极了真人的面孔，五官俱全，表情逼真，有大人的，有小孩的，有老人的，有疑惑的，有嚎哭的，有惊恐的，有因痛苦而扭曲的，有满目恶意而奸笑的……

    牧怿然：“画面上突出的地方，不见得就是画意深远的地方。”

    柯寻低头冲着树下喊：“东子，你在下面找，树皮树缝树根都别放过。”

    牧怿然目光阴沉地看他一眼：“诈尸。”

    “但还需要最后一次印证，”牧怿然道，“在彻底印证之前，我暂时先不说，以免带偏你们的思路——如果你们有思路这种东西的话。”

    “你看这三棵槐树，为什么不种在别处，偏偏要种在设有灵堂的李家宅院旁边？如果槐树在这里意味着升官发财的话，种在李宅旁边不觉得违和吗？

    “可以吗？”柯寻问，“不会有人找着了不吱声，然后自己悄悄离开吧？”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牧怿然面无表情。

    柯寻：“昨晚你说这画儿画的是乡村办白事的场景，今天早上咱们已经搜过灵堂了，没有找到疑似签名或是钤印的东西。”

    “那现在怎么找，总得有个重点吧。”柯寻环顾四周，“这树长得真丑，瞧那树瘿结的，跟那什么似的……”

    “体育系爬树项目高材生了解一下。”卫东给牧怿然安利自家亲生的发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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