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你个小娃娃都不怕,老夫还犹豫什么呢?”
储殿之内,刘长跪坐着,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刘盈。
“你不是不怕死吗?”
刘盈严肃的说道:“长弟啊,只要你以诚待人,别人就不会欺辱你,我以仁义为本,不会去震慑群臣,会敬重群臣,让他们……”
盖公压了压心里的火,说道:“你可知先前陛下为何想要杀了萧相?”
“你可知为何要派遣陈平和夏侯婴前往?”
“我有上中下三个计策。”
“既是如此……盖公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这场争斗呢?”
“哦!”
“额……中策呢?”
盖公不断的出招,刘长还是挡不住。
“额,师父……我刚才一时气急,说了些话,您不会刻意报复吧?”
他跑着正要离开,走到了门口,却忽然看向了吕后,“阿母……要不你揍我一顿吧?”
刘长大喜,急忙上前扶着盖公坐了下来,自己则是乖巧的坐在他的面前。
刘长脸色大变,正要开骂,却又冷静了下来。
“不,陈平和夏侯婴都是陛下之心腹,而陛下让他们去诛杀樊哙,是为了让他们与皇后彻底隔绝,他们若是不想死,便只能求助太子。”
“兄长……要是将来有人欺负你,你怎么办?”
“长弟啊……天下久经战乱,百废待兴,这个时候,更需要以仁义为本……你将来去了封国,也一定要记住我的话……”
“额,要么是封无可封,要么是亲近吕氏。”
“好,上策就是让太子在短期内拥有可以抗衡吕氏的实力,陛下若是看到这一幕,也不会再想铲除吕氏。”
刘长第二次来拜见刘盈,还不等刘盈开口,他就抢先说道:“哥!我想要借你的马车!栾布驾车,我自己就坐着在长安转一转,可以吗?”
“公子,今日之剑法,还没有修习。”
“非也,陛下自从征伐英布回来之后,疾病缠身,而丞相声望极高,封无可封,陛下对付丞相,是在等着太子为其求情……只是,皇后似乎不许,如今太子还奉命在萧相身边服侍……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刘长再一次恍然大悟。
“这件事的重点,还是在太子身上,太子之势,不可谓不强,奈何,太子心太善,没有胆魄……若是太子能有你一半的胆魄,陛下都不会如此着急……专心!”
他太了解这个哥哥了,要是他知道自己引起了父母的争斗,他做的第一件事,可能就是自杀谢罪……
“你大哥要带你去?”
次日,刘长坐在天禄阁内,打着哈欠。
刘长忽然愣住了,他瞪大了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刘恒。
“唉……四哥……我……唉,没事。”
刘长一愣,“不是有小人诬告丞相吗?”
看着面前温柔的兄长,刘长无奈的长叹一声,他大概有些明白阿父为什么不顾旧情了,原先的他,对一切都想的很简单,可是在盖公分析之后,他发现自己能将这些年里的一切事情都串联起来。
刘盈再次开始了长篇大论,刘长却是绝望的捂住了脸,完了呀。
吕后迟疑了片刻,说道:“好,去完就回来,不要离开你大哥身边。”
刘长眨巴着大眼睛,眼里带着泪雾。
直到天黑,刘长都没有能说服刘盈,他甚至尝试故意激怒兄长,可兄长也不过一笑了之。
“哥!我发誓,绝对是栾布开车!你就答应我吧,求你了!”
吕后身边堆满了各种竹简和帛书,吕后看着身边的布帛,挥了挥手,让刘长赶紧离开。
整整一晚上,他都在想着如何改变兄长的性格,压根就没睡觉。
“长弟……怎么如此困乏?”
“所谓下策,便是杀死吕氏之众,只要吕氏实力大减,陛下就不会再忌惮皇后,自然就不会有争斗了。”
“兄长,外头有人欺负我,我告诉他们,我二哥乃是盈,他们也并不害怕,甚至还笑,你身为太子,若是连几个竖子都震慑不住,将来如何震慑群臣呢?”
“你可知陛下为何想要杀了樊哙?”
刘长借来了马车,随后便去椒房殿内见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