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正常运转。
忧赤扈人之祸?
“……”王禀坐窗前悠然说道,“我以前也断断不会怀疑到这点,卷宗里也明确写了,王孝成被蔡铤矫诏杀死后,十数家将护送其妻携子归乡而中途加害之。虽说十数家将没有踪影,但其妻及幼子的尸骸遗留道侧,当时蔡铤还假装念及故情,特地派人去收殓尸骸,也就葬在这管涔山中。这里面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至少蔡铤都没有怀疑到尸骸有假,是不是?对了,王孝成幼子当时多大?”
卢雄推门走进来,看月光从打开的窗户照进来,叫王禀枯峻瘦脸上的皱纹都清晰的照见出来,眉头笼罩着忧虑。
“而倘若没有徐武碛在徐武富身边百般配合,他们不可能那么轻易夺取徐氏族兵,徐氏族兵也比普通的乡兵强出太多了。徐武富也算聪明一世,但吃亏就吃在他从来都没有看透徐武碛,郑恢、董其锋也是没有看透这点,才中了苦肉计?”
“这次事过后,别人都会认定铸锋堂乃是我王禀的爪牙,乃是我王禀企图东山再起,才在桐柏山百般拢络徐氏众人为己所用,”王禀说道,“为社稷事,我却也不在乎虚名,但你我都清楚,徐武坤、苏老常、徐心庵他们以及留在桐柏山的徐武江、徐武良等人并非如此……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吧?”
徐怀确实是一直担忧这点,但问题在于徐武江、徐武坤、徐心庵、苏老常等人,至少在桐柏山里都多多少少不以为意,甚至觉得徐怀此忧有些杞人忧天。
不管为名为利,或为心中所坚持的道义、良知,或天生邪恶,行事只为发泄心间的戾恨,究根问底,行事都是有迹可寻的。
最能折腾、同时也是号召力最强的六十多名囚徒,从一开始就被徐怀带走,石场牢营这几天虽然也搅得人心躁动,但在成延庆等人严加看管下,却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来。
这一都兵马,除了人数规模加强,兵卒个人武力可观外,还都装备铠甲以及最精良的刀枪;其中一半人装备良种战马,作为骑兵或马步兵使用;一半人装备步弓,作为精锐刀弓手使用。
现在这些因素不存在了,周钦光躲在岢岚城不出,王孔等人作为囚徒,没有军功不能直接任将,五百囚卒就需要进行新的编排,以便在即将到来的伐燕战事中,发挥出应有的战斗力来。
“王孝成当年确实是屈死,他们倘若想着复仇,也是理所当然,我就担心他们会走太偏啊!”王禀说道。
“王相在担心什么?”卢雄问道。
“徐武碛更名陈碛投靠董成,应该是他们的一枚暗子。你一直都说徐武碛与徐武宣二人最重情义,所以我们这时推测才是合理的。在徐武宣死后,徐武碛看似不念旧情,却暗中默默庇护王孝成的幼子,甚至徐怀之前的‘痴愚’,应该都是为了避免引起蔡铤及其爪牙的注意——”
王禀继续说道:“……苏老常这人见识不凡,经世致用之术不凡,也大不可能是逃荒到桐柏山落脚的老农,应该也是暗中庇护王孝成幼子之人;他同时又是徐武江的岳父。也唯有这两人以及徐武江不遗余力的支持,徐怀才能轻易的将匪乱之后徐氏的主要力量,都集中到铸筹堂为他所掌控……”
“徐怀、徐武江、徐心庵、唐盘等人心性都不坏,要是徐武碛性情如故,更不用担心他会不顾气节,”卢雄说道,“再者说了,他们此时到底还是借王相的名义行事——王相要是担心他们走太偏,王孔、许忠都是可用之人,可以收为腹心,郭君判、潘成虎、袁惠道等人也显然对王相更为服膺,王相将来可用他们对徐怀加以约束!”
剩下的囚卒编为三都,以徐心庵、唐盘、袁惠道为都将,仅各编两名铸锋堂卫协助操训、督管军纪,没有多余的铠甲,主要装备能结阵抵挡骑兵冲锋及游射的长枪、大盾。
入夜后,王禀不放心亲自进牢营视看,看一切正常才返回官舍,也是心力憔悴,但披衣在窗前,却无星点睡意。
“……”卢雄苦笑一下,点头表示他想说什么。
“王孝成早年有两子,都不幸夭折,靖胜军从泾州往援岚州,王樊刚刚出生不久,我们喝抓周酒出征的——出事时两岁多点。”卢雄说道。
“王相在担忧什么?”卢雄问道。
将吏差遣兵卒私用,实属寻常事,徐怀借王禀的名义,将二三十名囚卒留在铸锋山庄差遣,也不虞他人置喙。
之前五百囚卒的编排,除了要考虑控制住那么多囚徒有可能失控外,还要考虑郭仲熊有可能遣禁厢军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