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对王禀东山再起不抱奢想,但柳琼儿绝不这么想。
这会儿有人从竹篱墙外探头看过来,喊徐武良。
除了这处深沟不怎么好绕过外,三人在灌木草丛间摸索着前行,沿途还有好些陡坡,但都不是太高。
“原本有棵树倒伏在这里,可以踩着过去……”
徐心庵也罢了,徐四虎跟他早已病逝的老子,早年都是南寨的猎户,能走善射,他知道山里哪些地方相对容易走。
“你在悦红楼怎么引诱我的,你这么快就忘了?”柳琼儿问道。
诸多武卒,除了徐武江这几年置办了十数亩薄田,稍有家资外,其他都穷家破户的。
虽说被徐怀强拽入这是非里来,心里还难免有怨气,也最清楚徐怀的真面目,但柳琼儿这些年在悦红楼迎来送往,久历风尘,没事与徐怀“打情骂俏”,也是打心底自视比他年纪居长。
现在苏荻、徐武良他们将诸家小都搬到南寨来抱团,这事容易做,穷家破户,没有什么讲究,能腾出几间茅屋瓦舍就够了,但是白天不叫诸人劳作,就难办了。
“……”徐武良有些迟疑的看向徐怀,柳琼儿这主意听着不错,但金银是徐怀从邓珪那里顺手牵来的,在他看来就是徐怀的,得徐怀拿主意。
徐武江这些年积蓄有限,今日几十贯钱掏出去,苏荻囊中便空了,接下来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没有钱粮怎么得行?即便在徐武良心目里,这些金银都是徐怀的,但临时拆借一番,不算什么事,只需要将账目记清就可以了。
“武良兄弟!”
徐灌山走进来,有些犹豫的看了徐怀、柳琼儿一眼。
徐怀他父亲徐武宣刚回桐柏山,手里还算宽裕,倒饬出的院落分前后两进。
落草为寇绝不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浪漫事。
原先横倒在深涧之上的大树,不知什么时候被山洪冲走,他们被拦在深涧的一侧。
“不指望。”徐怀没好气的说道。
他没事到南寨耆户长徐仲榆家院子前兜一圈,叫他不敢出来牵制苏荻她们,也方便脱身前往金砂沟联络徐武江他们。
徐武良先将徐灌山敷衍过去,待他走后,才看向一屁股坐泥地里的徐怀说道,
“自顾不暇,哪里管得了太多?”徐怀苦笑道。
议定一些事后,徐心庵、徐四虎便先随徐怀潜回鹿台南寨。
人要没有指望,跟咸鱼有啥区别?
柳琼儿在悦红楼这几年,可以说得上锦衣玉食,赎身出来,自然要有变化,但她也不敢想象她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容色为人贪慕的女子,跟着落草为寇,有什么好的命运等着自己。
他们还是要从山间里找出捷径,方便两相往来,毕竟不是谁都能像徐怀那般,有那样的身手跟强健体魄在深山老林里乱闯的。
今年才二十四岁的徐四虎长得高壮结实,领着徐怀、徐心庵从灌木丛里钻出来,被一道宽三丈余的深沟拦出去路。
人手有限,想要造一座木桥太费时日了,但从旁边砍倒两三棵大树拖到涧上,方便行走,却是容易。
她对王禀东山再起是有企盼的。
徐怀也看得出,这也是徐武江最担心的问题,其他却是其次了。
徐怀敲了敲门,将从里面虚掩着的门推开,见柳琼儿就站在门内侧听着,说道:“你想出什么辙没有?”
最关键的是,南寨附近田少且贫瘠,南寨这边很多家小都要到北面岭下的青柳寨两岸佃田耕种,离开都要颇远。
整体来说,玉皇岭到金砂沟之间没有道路,主要还是以往没有什么人走动,但真要开僻一条供小队人马进出的小路,并不是多困难的事。
徐怀这么说,徐武良便应下来,回屋从婆娘葛氏手里将那袋金银拿来交给柳琼儿,又拿上挎刀,便去找苏老常、苏荻商议这些事。
……
徐怀与徐心庵、徐四虎赶到南寨时,徐武良已经提前准备好斧锯火折等物以及一口铁锅,在寨子外的山林里等候,徐心庵、徐四虎没有耽搁,带上这些必需品便返回金砂沟去。
……
不过,想要用王禀东山再起去吊人心,他们就先得确保王禀不横死淮源,这踏马又绕回来了啊!
总之,仅靠武卒那点的饷银,家小没办法都混个饱腹,不可能清闲下来等人养。
柳琼儿扭身走回屋里,徐灌山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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