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没有因为王禀这时被迫留在淮源军寨就暗中得意,他心里还是困惑那两名刺客都混入商队了,为何还要像惊弓之鸟般半途逃走?
这是表示他已经尽了巡检使的职责,对王禀加强了保护,但他对王禀的保护是有限度的,刺客犹不肯善罢甘休的话,想强杀还有机会的?
何况昨天就有马贼在鹰子嘴附近出没!
邓珪是这么想的?
“怎么回事?”王禀脸色虚白的揭开车帘子问道。
“是。”徐怀瓮声应道。
徐怀还没到应募的年纪,但既然自己都已经暗中从巡检司吃兵饷了,邓珪以往不闻不问,但不能真当他不知情啊。
徐武江以及代表唐氏在巡检司任副都头的唐天德都闻讯赶了过来。
一番折腾后,徐怀、徐心庵与卢雄护送王禀再回到淮源军寨,已是午后,正赶上巡检使邓珪率巡卒从外面回来。
邓珪这时候却单将徐武江遣走,还不容徐武江找托辞拒绝,徐怀更觉得事情不简单。
这次仅有八名武装护卫随行,此外就是徐心庵、徐怀代表巡检司护送王禀前往泌阳。
唐彪叫停商队后,也没有犹豫多久,就决定先掉头返回淮源,也没有想过要派人去前头探路。
毕竟唐文彪决定撤回来,不是他能改主意的,倘若不能与商队同行,他与徐心庵两人坚持陪同卢雄护送王禀去泌阳,其实更凶险。
这时候徐怀猛然想到一种可能:刺客都成功混在商队里,才半道突然离开,会不会故意打草惊蛇,是不是就要将王禀、卢雄吓回淮源军寨?
徐怀跳下马,帮卢雄在狭窄的山道里,将马车掉转过来;一早上羞涩躲车厢里的女孩王萱,这时候小脸才探出帘子,不安的朝后面看过去。
唐文彪是唐氏族人,却是关系疏离的旁支,年轻时跟随本家,也是从普通伙计做起,到这把年纪能独挡一面,绝不完全是他的资历比别人更老。
他眯起三角老眼,盯着绝尘而去的那两人,眉头蹙得跟山似的,挥手示意驼马商队停止前进。
“荻娘这几天身体有些不适……”徐武江迟疑的说道。
卢雄皱着眉点点头,心里却跟徐怀一样疑惑不解,这两名刺客怎么突然间就走了?
巡检使邓珪也是尴尬。
照道理来说,普通兵卒拿着公函,都未必能迈入州县衙门的大门,这事还得是徐武江这样的人去办,但军寨之中有两名都头、六名节级都可以差遣。
“有两名刺客乔装打扮跟了我们一路,刚刚却突然拐入岔道离开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能前路有埋伏,”卢雄低声跟王禀说道,“我们现在要跟商队转回淮源镇去!”
……
“只是略感风寒,肠胃不适,不碍事的。”王禀说道。
“停下来!”
“……这些马贼也太猖獗了,踩盘子踩到我唐家头上来了!”
邓珪平日里没有什么威风,却是正儿八经的巡检使,在县里也就知县兼县兵马都监程伦英能给他脸色看。
他看卢雄惊疑的眼神,应是有跟他一样的想法,当下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帮着牵马御车,往驿馆方向走去。
“一切但听邓郎君安排。”王禀知道邓珪不会再轻易放他上路,后续也只能听他与唐州官员的安排。
现在的情形,他要么暂时留王禀在淮源军寨,派人赶去泌阳城报告知州陈实,要么就亲率兵马安全护送王禀去泌阳。
到时候刺客将王禀杀死,邓珪再率兵马将刺客围住杀死,各方面都交待得过去——那些朝中围绕王禀之死的争斗漩涡,即便不会轻易停息,跟他也不会太大的关系?
不过,邓珪仅仅将他一个笨手笨脚的“憨货”扔到王禀身边照顾,是什么意思?
前面没有危险则罢,要是前面埋伏大股贼匪,派两三人过去探路,不是送菜吗?
他们打破脑袋都猜不到,刺客实际是被他们吓走,压根就没有什么打草惊蛇的计谋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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