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杬对儿子甚是疼爱。
唐寅只能这么回答了。
一身常服的朱祐杬手里拿着封书信,目光低垂,似在思考什么。
罢了罢了,我还是借酒浇愁吧!
张佐笑着补充:“王爷是望子成龙,陆先生不要介意啊,有时候孩子就算揠苗助长,也不希望太落后于人。”
每次兴王找朱四考校,查询学业进度,朱四总是对答如流,也让兴王放心把孩子交给唐寅和公孙衣,暂时没想过再找别的先生。
朱祐杬笑道:“是这样的,最近世子课业进步很大,本王私下里多次突击考核,他都能对答如流,本王希望唐先生能像对朱浩那样……开始教世子写四书文,如果他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课余时间也可以跟朱浩请教……”
平时严厉,但觉得总把孩子关在王府里不出去,亏待了儿子,便想让朱四跟几个同学一起出去秋游。
本王找朱浩和京泓到王府来,是给我儿子当伴读的,结果两个孩子的学习能力都比我儿子强,学业进步也更大,就算你揠苗助长,也不能让世子看上去落后人太多啊。
唐寅不由嗤笑。
去王府内院的路上,陆松、唐寅和朱浩三个老熟人同行。
同为王府伴读,其实比朱浩还要年长几个月,学问上处处不如也就算了,现在王府中有大事都会找朱浩去商议,俨然把朱浩当成心腹,而自己……
又是一年秋。
王府中教几个孩子,需要怎么个努力法?
打个比方,同一个班的学生,陆炳就是幼升小的水平,朱三小学水准,朱四小升初,京泓则是初中生,偏偏有个博士后的朱浩同在这个班读书……这种对比,实在太过强烈,连唐寅也自问压不住朱浩。
唐寅望向陆松,发现陆松正好看过来,四目相对,脸上都不由带着些许苦涩,或许是最近喝酒时谈到朱浩身上很多不可思议的事,酒友间都觉得有必要一探究竟,然后便来了这么一番好似逼问的环节。
可现在。
朱祐杬最后才把目光落在朱浩身上,目光柔和:“朱浩,听闻你最近课业进步很快,唐先生和张奉正总在我面前夸赞你,本王是这么想的,明年开春本地县试,你去参加一下,若是能一举过县试的话,对世子也是一种无形的鞭策。到时他也会更加虚心向你求教学问。”
这不是驴唇不对马嘴吗?
皇帝对兴王府送上的望远镜很满意,打算再做几个?或是之前望远镜经费被贪墨之事被揭发,需要一起商议对策?
到了王府书房。
陆松道:“朱少爷,你为何会如此想?”
又被朱浩切中另一半。
就在唐寅以为朱浩会说是跟望远镜之事有关时,朱浩却道:“我估摸,可能是跟学问上的事有关。”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这下连唐寅也来了兴趣:“你这么肯定?”
此番到京师送望远镜,兼送皇帝千秋节贺礼的使者,乃王府仪卫司仪卫副骆胜和骆安父子,蒋轮和陆松两个平日的酒友都没去,如此唐寅喝酒总能找到伙伴。
张佐笑道:“王爷,人到齐了。”
堂堂大明才子,曾经南直隶乡试的解元,在朱浩面前深深感受到老天爷的恶意。
今年再度出游,俨然已是王府的固定节目。
这下真把朱浩惹火了。
朱浩扁扁嘴:“不然叫我去干嘛?我平时在西院就是跟世子一起读书,必然是跟西院有关的事才会叫我去。”
唐寅为了想证明朱浩的推测是错的,只希望朱祐杬能说出朱浩认为不可能的事,让唐寅心中稍微平衡一点,这会让他觉得,朱浩也不过如此,然后自己内心的挫败感就没那么强烈了。
唐寅问道:“那兴王,可还有旁的事?”
这不是折磨人吗?
旁边京泓看起来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唐寅一怔。
连陆松也看了过来。
这也太扯了。
“得令!”
唐寅心想:“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朱浩是怎样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推算到这一点的?袁长史要回来……”
公孙衣最近一直都在王府中当助教,即便有时候缺席,唐寅也会让朱浩代班,不用那么辛苦。
陆松回答要比唐寅干脆许多。
这是朝廷那边有了消息么?
找陆松来,也是看重之前他能提前查知锦衣卫在安陆有针对兴王府的行动,意思是你陆松先提前通过关系网什么的,到城里查一下,看看锦衣卫是否有新的动向,或是有什么人对王府不利。
朱三和朱四都到内院吃饭睡午觉了,唐寅留在西院,考察京泓和朱浩的学习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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