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这么多宾客看着,她不能让人看热闹,一众亲戚在朱嘉氏招呼下重新进院。
城内驿馆。
朱嘉氏完全没把三房人当成自家人。
猜到可能现在的大儿子身不由己,如果真有人强迫朱万宏必须进城,那要跟他找个地方单独商量点事情,如此只有趁着朱万宏进去向朱明善请安时,私下里说说。
“老夫人,这算怎么个说法?”
朱娘不记得自己找过于三办事。
好在大竹脑子不太好使,不可能去告密,不然让老太太知道他诅咒家里出殡,肯定要破口大骂。
朱万宏进到为他准备的房间,坐下来把包袱里的东西简单收拾,最后拿出一方小木匣,摆在面前。
小院。
此时派朱万宏回安陆,很可能就是要打一个时间差,在兴王府没有丝毫防备时,骤起发难。
……
“进来吧。”
朱浩说出自己的分析。
朱万宏继续磕头:“儿便在这里遥向父亲问安,尊堂在上,儿先行告辞。”
她最怕的就是大儿子被锦衣卫挟持,即便回到安陆也被人掌控,不得自由。
……
谁都知道老爷子朱明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指不定什么时候朱家真要出殡,那时或许就要怪他诅咒灵验了。
“是啊,你们这群不开眼的,上面让你们开心就开心,让你们悲哀就悲哀,有点自己的脑子没?怎不摆他个几百桌遍请本地官绅?光是自家热闹有个什么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府上要出殡呢。”
……
朱嘉氏冷笑一声:“知道还问?就算亲戚也要分远近亲疏,若连这一点都搞不清楚,朱家也就不成家了。”
“我在京城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朱家却兴盛如旧,或许有人早就不把我当成朱家一员,若这次我的差事完不成,回到京城不知要熬到何年何月……到那时,我受怎样的苦,也会落到你们头上。”
锦衣卫总旗道:“预计明晚之前将悉数到齐……朱千户其实大可不必今日便回城做准备,一别经年,跟妻儿团聚……”
朱万宏脸上有几分冷峻,说话间带着公事公办的沉稳:“后续人手,几时抵达?”
朱浩笑道:“是找我的。”
朱万宏眼中突然多了几分柔光。
朱万简最是气恼。
刘管家行礼:“回二老爷的话,小的感怀大老爷境遇……眼下大老爷应是受制于人,需及早想办法为宜。”
这话遭来朱嘉氏的白眼。
“吾儿,终于回来了吗?”
朱嘉氏难得这次没跟朱万简计较,声音柔和:“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急于一时,既然吾儿要顾着朝廷的差事,已跟为娘见过,进去再给父亲磕头后就回城去吧。”
……
提早得知有马车过来的朱嘉氏,先一步迎出门口。
朱嘉氏一怔。
周围人都在夸赞,这是个孝顺儿子。
朱浩叹道:“他要是现在就想过安稳日子,将来恐怕就再也没安稳日子过……再说这时候锦衣卫指挥使钱宁让大伯回安陆,你们以为真是兴王上奏起了作用?怕是背后有什么阴谋诡计!”
“我的事,用得着你来干涉?”
朱万宏本要伸手拿出里面几封书函,展开细细阅读,闻言立即把木匣的盖子合上。
这天一早就热闹异常,上上下下都在忙活,张灯结彩,人员进进出出。
朱嘉氏点头:“还是吾儿有见地,如此合情合理进王府,既不会惹人怀疑,还能示敌以弱,这才是为朝廷当差应有的态度。”
毕竟这是安陆,朱家的地头,不比京师,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能被锦衣卫给拿捏住?总有办法让儿子获得自由身。
朱万宏站起来,声音冷漠:“上面交待的差事,不眠不休也要完成,这才是天子亲军该有的态度……只可惜今日连兴王的面都没见到,难道是……有人告密?”
除了朱明善之下几房,近年来陆续乔迁至安陆的朱氏旁支也都往庄园聚拢,朱家主脉在安陆落地生根,影响力日益扩大,族人自然前来依附,除了在庄园和铺子做事,也有人在本地务农经商。
朱嘉氏听到二儿子的声音,突然回过神来,大概是心头一口闷气得以舒缓,像没事人一般道:“吾儿回到长寿县,从今以后便常驻本地,他心怀国事岂能勉强?走,到里面去,可以开席了!”
“不必了。”
朱家人翘首以盼朱万宏回来,近来确定归期后更是筹备良久,却仅仅只是见上一面便分开,朱嘉氏怔在原地良久,不知该如何应付周围窃窃私语的自家亲戚。
说完朱万宏起身,泪流满面,重新钻进马车。
朱家人一直等候朱万宏归来,可一直到日落时分,朱万宏的马车才停在庄子大门外。
非要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可见朱娘品性还是太过纯良敦厚。
不过看到刘管家带着人进来,他就不能大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