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趁热打铁:“在我看来,唐先生跟我到安陆,除了能躲避宁王府的追查,还有机会接近兴王府,今后的人生说不一定会有一番大造化。”
听到这儿,唐寅瞬间变成苦瓜脸。
先生不讲课,让学生讲,先生在下面听?
朱浩很想说,你觉得自己悲凉吗?
你吹牛逼就吹牛逼,为什么要稍带上我?
“唐先生,我知道你不信,可你跟我回了安陆,问问兴王府的人,不就一清二楚了吗?你也别说什么你跟兴王府的人不熟,你问隋先生行不行?哦对了,他现在可能不在安陆了,不过我料想年后他会回来,为什么呢,因为公孙先生年底已离开王府,我都说了他水平不行……”
唐寅开始“揭破”朱浩的谎言。
唐寅在短暂沉默后,反而有了一探究竟的想法。
到底谁才是先生?
唐寅实在听不下去,伸手打断朱浩的话:“朱浩啊,你都说了那个公孙先生走了,王府不能招别的先生吗?非要再把隋先生请回去?”
可你只是个屁大点的孩子,这种牛逼你都敢吹?
“朱浩,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是锦衣卫千户朱家的子弟吧?兴王府会轻易收你这样的孩子进王府?你是不是从来就没进过兴王府?”
分道而行。
“你说什么?”
船只出发。
如果你十几岁就开始考功名了,我可以认为你是个才子,赢得了先生的尊重,临时让你讲一堂课,三人行必有我师嘛。
你觉得你的过去不堪回首,但你真正不堪回首的日子还没真正到来。
还说会找隋公言回去,其实人家隋公言一直都在王府教书,你也没进王府当伴读,兜个圈子绕回原点,然后证明你是对的,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
唐寅这次没反驳。
朱浩没法解释,也就暂时不解释了。
朱浩笑道:“唐先生不信,就当故事听听,我继续说……后来隋先生走了,换了个生员出身的公孙先生,名叫公孙衣,字凤元,年轻得很,其实就是因为王府被朝廷盯着,不敢随便找教习,怕混进奸细,所以找了个没有跟脚的年轻人。
牵强附会!
“这个公孙先生才学不行,又没什么教学经验,听了袁长史的夸奖,让我教了几堂课,觉得效果很不错,后来干脆上课时就让我讲,他在下面听……”
“朱浩,你还是说说,到底是谁让你来帮我的吧。”风景再优美也会看腻,最后唐寅依然把目标放在朱浩身上,好像得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会寝食难安。
“继续说。”
有了此等想法,唐寅不再打扰朱浩继续“吹牛逼”,言语中反而带着鼓励。
“这件事回到安陆后再跟你细说……衣服还合身吧?”
见过吹牛逼的,没见过这种吹牛逼的,牛皮飞上天,简直不靠谱到家了。
唐寅没有回答朱浩这个问题,他已被人左右过一次命运,这次不想再任人摆布。
不然当初他也不会专门去安陆,并试图接近隋公言,还跟朱浩讲什么“姜太公钓鱼”的大道理。
唐寅彻底听不下去了。
朱娘带着家眷,乘坐马车至九江,在九江上船直驱安陆,而朱浩则与戏班、唐寅一起,直接在渡口上船,顺赣江而下,达鄱阳湖,再出大江。
唐寅一时语塞。
朱浩知道解释也是徒劳,唐寅不相信以他的年纪能安排好一切完全可以理解,正如他平时都会把做了什么事推到唐寅教导上一样,他的很多行为只有“背后有高人”指点才能解释得通。
唐寅当然分得出。
朱浩摊摊手:“说出来你定不信,最初只是玩呗,我跟郡主、世子的关系都不错,给他们讲讲《论语》、《孟子》很难吗?唐先生如果觉得我一无是处,我又是如何协助你离开南昌的?”
唐寅有些不耐烦,同时无奈地摇了摇头:“朱浩,做人还是要务实些,你觉得我会从宁王府这个火坑跳出来后,再进入另外一个王府,把自己置身险地吗?”
朱浩正色道:“唐先生,王府岂能随便招教习?就算是从外地请来的,锦衣卫也不可能坐视不理,必定会暗中收买,是这么个理儿吧?”
唐寅打断了朱浩的话,“即便你有几分急才,焉能给王子上课?”
以及兴王府在请教习方面的现状。
简单的交谈,唐寅来到甲板上,看着赣江两岸的风景,神色还有些凄哀。
朱浩继续笑呵呵道:“唐先生没说错,兴王府最初的确不收我,以我所知,恰逢朝中重臣以宋仁宗立濮王子典故,奏议要在皇室宗亲中挑选孩子入皇宫读书,兴王便想让世子多为世人了解,这才把我招进王府。
按照朱浩的计划,戏班回到湖广后,先在安陆周边地区进行一轮巡演,而他则与唐寅直接到安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会在长寿县城外与家人汇合,到村子避居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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