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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后宫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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轴停止的声音,辣西施眉角轻挑,还没开口,车外已经传来一声清脆的:“是曲州驿站的三娘吗?”

    “没有了恩宠,难道连自尊和身体都要拿来作践吗?”蕴涵着霜冷的讥声,吐出恶毒的语言,语态却又温柔无限,犹如情人间的低语。

    空旷的大殿不复刚才明亮的华丽,反而带了种压抑的阴沉,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也没有丽妃离开的声音。归晚转头看向德宇,他也是一脸的疑问和震惊,不敢相信亲耳听到的事实似的。

    见辣西施不吭声,归晚淡笑,“三娘怕什么,怕不可预知的未来吗?”

    七分已经被她劝动,三娘最后还有些犹豫:“可是我家人……”

    眼神有些幽深,天子的眼光在归晚身上流连再三,叹道:“夫人的镇静让我艳羡非常。”

    “哦?你怎么就确定那是朕的孩子,而不是楼澈的孽种呢?”

    汗水又从额上滑落,他却已经感觉不到了,所有的精神全集中到面前这个贵公子样的男人身上,丝毫不敢怠慢,忙答:“此事目前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但是,几日前我曾去找配药、送药的太监询问,又找过处方,只怕有心人……能猜测出几分。”

    三个宫女鱼贯而入,当先一个惊讶似的开口:“殿里怎么没拉上帘子,你们怎么做事的,难道上次给嬷嬷骂忘记了吗?”跟在身后的两个宫女不敢回嘴,唯唯诺诺地答应着,不一会儿,琉璃水晶被布幔遮住了,刚才还流光溢彩的大殿突然变得阴暗无比。

    “夫人,还有一处,我们可以去看看。”德宇斯文的脸上似有所虑,劝道。

    “萤火之光,怎堪与日月争辉,皇上给我的震撼,才令归晚此生难忘。”反唇轻讥,终还是忍不住要舒缓心中闷气。

    一瞬间,归晚产生了种错觉,渐渐逼近的似乎不是当今天子,而是妖魔,那种只闻声音的妖异感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间接影响了她的判断力。如果这龙椅是双边镂空,她一定会选择两人牺牲一人,毫不犹豫把德宇推出去,但是这御乾殿的龙椅一头连着巨大的琉璃水晶扶柱,只有归晚一边是镂空的。

    话音才出口,院子里隐蔽之处,管家已经走出来,躬身道:“爷。”

    “得皇上如此赞赏,归晚愧不敢当。”平静得好似两人在街上碰面一样。

    颈子突然被一松,郑锍阴郁着脸,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在那听到惊喊的一瞬间,放松了力道,冷着脸看归晚慢慢调整呼吸。

    神情微敛,侧脸时,疏淡了三分,归晚似笑非笑,“人心叵测,让我体会深刻……”似感叹,却又用一种游戏的方式说出来,惹来郑锍柔声一笑。

    “朕怎么会错?”俯视天下的倨傲。

    既要权势大如天,又要能出入后宫?到底是……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非常接近,郑锍对过耳的话似乎并不上心,手指拉过归晚的发丝,在手指中绕圈打转,像是这个动作具有极大的乐趣似的,他乐此不疲。青丝绕圈,把他的两根手指圈住,他浅笑出声,一扯头发,把归晚带入怀,一手紧扣腰间,一手缠着发丝,抚着她的细致嫩滑的肩,轻语道:“你如此聪颖,当猜猜,我到底杀不杀你?”

    纤纤玉指打开纸条,沉吟片刻,归晚笑意一敛,怔然出声:“藏红花……”

    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的动作,归晚不动声色地由他作为。转头看向依然纹丝不动的李公公,暗叹一声,原以为宫中大总管李裕是楼澈派在皇后身边的人,此刻看来,他也是皇上安插的钉子之一。心中暗叫好险,这宫中是是非非,人心险恶,真是万分难测。

    把整件事听完,楼澈的脸上却没有了表情,温雅得似乎没有听到一样。秦洵却感到一种比刚才大了十倍的压迫感,有种连呼吸都不敢张扬的感觉,如冰似的锋利从不言不语的楼澈身上透出。

    龙椅后,心怦然停止跳动,归晚彻身冰冷,如掉冰窖。

    突然间,眼前多了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片,归晚不解地蹙眉,一脸讶异看向郑锍。

    归晚苦笑隐然,突然想起娘亲从小告诫的一句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权谋之术浩瀚无边。在高位者必有其过人之处,不可小觑。

    脚步突然停下了,隔着椅背,归晚似乎都听到了他近在咫尺的轻笑声。心神一恍惚,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她的肩膀,身子被一股强大的拉扯力拖曳出椅背,一个踉跄,只听到“嘶”的一声从领子处传来,归晚跌倒在龙椅前。

    “夫人忘记我们的小赌了?”暗道狭窄,两人距离贴近,郑锍意味深长地轻声在归晚耳旁道。

    “夫人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呀,”抬起手,把归晚拉近身旁,半是欣赏半是复杂的表情,“都让我快不忍心看你死去了。”

    才来到御乾宫的廊道前,德宇突然蹿前,着急地低喊:“夫人,前面。”

    本来就已经不清楚答案的问题,此刻更变得似乎扑朔迷离,归晚只觉得眼前一片茫茫白雾,细思量,轻问德宇:“你觉得这件事,是皇后所为的几率有多大?”

    丫鬟递上热茶,轻烟飘起,顿时室内茶香四溢,淡幽的味道弥漫开。

    轻吐几口气,归晚缓过气来,虽然心中暗恨,抬起脸的刹那,脸上还是漾开如兰似的笑容,“帝王非是无情人,丽妃娘娘死得不冤了。”

    “静谧如水,青丝如绸,笑如淡梅,如月皓然,真是可遇不可求的美人。”

    被刚才的美景摄了魂魄的辣西施悠然一叹,笑道:“直到今日,我才服啦……难怪你能在曲州自由控制言论。”她苦思多日,才想明白其中的玄机,为何“公子”要找书生论文,为何她失踪后,突然间曲州刮起了一阵学子上书的热潮,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是眼前人的杰作吧。

    宫女呻|吟的声音渐渐变小,挣扎的动静也变小了,一切归于平静之际,突然地面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想必是那宫女指甲在地上狠抓所发,接着就是丽妃被猫抓似的低声尖叫,喊着:“贱婢,好大的胆子……”胡乱地对着宫女踢了一番,大殿内这才又趋于平静。

    “三娘是聪明人,果然瞒不了你。”走到一旁,脱下身上的戏袍,归晚不吝地赞扬道。

    归晚扬声轻笑,噙着请君入瓮的含意,反唇相讥:“既然知道,皇上何不杀我?”

    手紧握成拳,直到指甲刺痛了自己,痛楚传来,归晚才渐渐摆脱恐惧和慌张之情,镇静下来,轻抿唇,默默地隐藏在黑暗中。

    辣西施稍稍打量四周环境,忙跟上,一进门,紫藤花的香味扑面而来,呼吸间,吞吐的尽是芳香,一大片的紫色映入眼中,这宅子里的东西厢房周围一圈,种的居然都是紫藤花,此时的季节正是紫藤花艳开时,花瓣被夏日的凉风一吹,散落下来,落了一地,踏入宅内,竟像走在紫云之上。

    一步、一摇、一甩袖,“人去楼空空寂寂,往日恩情情切切……”归晚一转头,瞥到了来人,盈盈一笑,水袖圈转,自如地轻摆,挥去散落周身的紫瓣,朝着两人走来,“三娘远道而来,我怠慢了。”

    她一直疑惑皇上也是普通人,怎么知道有人躲在龙椅之后,此刻才发现,御乾殿的采光大有文章,用琉璃水晶权当镜子,此刻,从外面透进的光,正好照在琉璃上,把龙椅后的半个位置情况反射了出来。

    嘴边勾起一丝戏谑的笑,低沉的笑声逸出口:“说了什么事吗?”

    “皇上心胸之‘宽广’也让归晚自愧不如。”似褒似贬,嬉笑间出口。

    听她直言不讳地承认了,辣西施倒有了一些怀疑,“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德宇陷入沉默中,不敢轻易回答这个问题,考虑许久,才又开口:“几率不大,当时的皇后已经受到‘护国寺’风波的影响,半被软禁在宫中,应该没有余力做此事。”

    “夫人,”慌忙中,德宇急中生智,一把拉住归晚的手,轻声道,“跟我走,先去御乾宫避一避。”两人顺着廊道,来到御乾宫的正殿,也没有多想,就推门而入。

    笑意正浓,归晚余光一瞥,却发现德宇有些发呆地望着自己,稍敛笑意,转而道:“趁现在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尽了心?”如同鬼魅般的声音再起,清泽得像是吹拂过湖面的微风,“既然事情已经到了现在的地步,你就尽力地去做好最后一件事吧。”

    不明白对方的意图,没有细问,归晚接过水晶片,继续在暗道中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前面是一面黑壁,想必是走到头了,莞尔一笑,正要回头低唤,郑锍突然伸出手,遮住归晚双目,将她反身搂进怀中,身躯全然贴合。归晚一惊,本能就要将对方推开,因记起对方身份,有所顾忌,只能选择默然不动。

    “皇上——”赶忙叫住皇帝,李公公低头唯诺轻问,“这丽妃娘娘和宫女的尸体……”不敢擅自拿主意,看出今天主子心情似乎不错,故而大胆开口相问。

    突然间,从门口跑来一人,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在玲珑耳边低语一番,同时在她手中塞了张小纸条,玲珑挥手让他退下,慢步走到归晚身边,递上纸,轻语道:“宫中德宇公公的急信。”

    郑锍低沉一笑,转视归晚,犀眸厉芒,嘴里却是温柔无限:“怎么?很吃惊吗?”

    不置可否,归晚一笑置之,在庭院的回廊边坐下,示意三娘同坐,看到她身子坐稳,这才又开口:“三娘,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可否?”

    随意一甩袖,也没注意这个动作有多么自如优雅,归晚手撑地,正要起身,这才发现腰带松开,刚才那一下的大力拉扯,衣服从后领到左腰被龙椅上饰物所钩,裂开了大口子,此刻随着她的动作,衣服敞开,露出了玉背与香肩。仅仅是轻蹙眉,随即又一笑置之,归晚站起身,也不理会那滑落肩头的衣服,浅笑吟吟,回视郑锍,礼道:“参见皇上。”

    一掀车帘,辣西施看向车外,马车停在一个僻静的街角,一栋东西厢房连座的房子就在眼前,环境幽静,空气中还传来淡淡的紫藤花香气,看起来倒不是豪宅,而是普通富商的房子,红漆的大门口,站着一个黄衣的丫鬟,明丽秀气,韵度非凡,微笑着凝望自己。

    还不等她把这些全数欣赏一遍,门外突然传来声音,似乎有人要进殿而来,归晚讶异非常。这里不能随意闯入,此刻来的到底是谁?自己在这里又该如何解释?回过头,对上的是德宇深沉的面色,两人面面相觑,门外脚步声和说话声已经越靠越近。

    她的慌张和无助从空气里传递开来,归晚仔细听着她没有条理的话语,疑惑顿起,想不到丽妃还有同谋,不对,与其说同谋,不如说是主谋。细心一考虑,丽妃虽然嫉妒萤妃,但还没有到了要下毒手的地步。听丽妃的口气,幕后之人的可怕更甚丽妃,心念稍转,归晚搜索着脑海中具有这种条件的人。

    归晚蓦然暗惊,这声音分明是丽妃,为何她会去而复返?

    “秦大人,这件事,你是对了一半,错了一半……守好自己的嘴,别让其他人知道了。”

    印象中,皇上是一个懦弱的人,没有君王的气魄和霸气。偏偏此刻只听声音,就让她有种高深莫测、阴沉难抑的感觉。两年前,郑锍能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靠的就是一个“仁”字,莫非一切都是假象?

    想到这里,归晚定力再好,也不免冷汗淋漓,偏头看向德宇,也是脸色煞白,唇薄如纸。

    如此温柔的话语,听到耳里,归晚却觉得汗毛直竖,阴冷的寒意直透心底。

    秦洵点了点头,慢步踱进房间,对眼前优雅的男子不敢有半分不敬,在下首宾客之位坐下,只沾了半张椅,正襟危坐着。

    半晌之后,从长宁殿的偏殿走出来,归晚不太适应地拉拉身上的衣服,看到德宇目不转睛地注视自己,忍不住笑出来,吟问道:“是不是太奇怪了?”

    “你以为朕不杀你是因为她吗?真是可笑,她活着尚无这个本事,死了又有何惧?”

    眼前一片黑暗,茫茫然,归晚骤怔,不自觉地提起麻木的手抚上胸口,感到轻微的跳动。这才相信所听到的事实,说话之人居然是当今的皇帝——郑锍。

    “重要至极?”轻哼伴着笑出口,来这里求见的,哪一个敢说不重要的,考虑片刻,声音复则温润,“让他进来吧。”

    凉风四起,刮起了紫藤花瓣,在空中兜转着圈子,徐徐落下,沾衣不湿地飘落在唱戏人的头上、肩上、裙上。那些零落的花瓣竟也像有了生命一般,随着唱戏人的动作飞舞着、跳跃着,唱戏人却不知道似的,一个人水袖舞动,寂寥地唱着。虽然只看到背面,那姿态、那优美如水的风韵,一点一点地从她身上漾开,清透、灵动、雅致,编织成了一道无形的网,把无意间闯入的观客拢住。

    一阵轻狂之笑响于殿堂,郑锍眼中蹿起火光,傲然而睨,扬眉冷笑,柔声轻语:“我倒很想知道,夫人和我赌什么?”

    发自心底地暗赞一声,她跟着玲珑绕过厢房,来到中庭,莺声入耳,闻声看去,脚步顿下,再也无法挪动。

    “我不怕未来。”辣西施缓缓道,忽而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刚才公子唱的是什么戏,真好听,少爷会唱戏?”

    听到答案后,露出困惑的表情,见不到归晚,他顿觉有些不安,回过头,把脑中杂念挥除,言道:“做事去吧。”

    “凡是端给娘娘的药,都要有人先尝,因此会多备一碗,等尝试的人吃完没有事了,再给娘娘吃。”常年试药的人早已熟知药性,为何吃了藏红花却没有发现?

    “原来你在这里……”突然间,大殿上又多了一道声音,这声音说不出的温和,延展着华贵的慵懒,好似与人捉迷藏的戏语,就在这闲懒的语气中,却隐含魔魅,似乎这句话的背后是与声音截然不同的阴森与冷酷。

    “三年前,你的确面胜桃花,可是现在,要再照照镜子吗?”

    话音刚落,光亮突然透进殿中,一声轻响,一个太监轻手轻脚推门走进,跪倒在地,细声道:“皇上——”没有听到任何回答,抬头望去,哑然一惊,李公公愣住。

    “娘娘,奴婢已经把毒酒送过去了。可是,路上碰到楼相,奴婢害怕……所以……娘娘饶命啊……”回答的似乎是个宫女,此刻的声音颤抖中竟然还带着哭音,抽泣着求饶。

    跨下台阶,左右四望,归晚询问身边人:“楼相进宫后见了哪些人?”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了,殿内幽沉,丽妃一抽一搐的不平呼吸和抑郁着的泣声,衬着寂静出奇地诡异,耐心在渲染着悲戚的氛围中渐渐地被消磨,那个男人却没有再开口。

    “你没有心的……你明明就不确定那孩子到底是谁的……其实你也很可怜,为了龙椅,活得都不像自己了,连面对枕边人都要伪装……难道你把痛苦放到别人的身上就能快乐了吗?”丽妃笑声阵阵,似乎又恢复了温柔贤淑的样子,可是殿内人全都心里明白,她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

    被称之为妖魔的人不怒反笑,柔如柳枝的轻折,充斥着整个大殿。

    答了一声是,正要转身,突然又被楼澈叫住,一转头,却看到楼澈盯着花园看,看一会后,问道:“归晚呢?”

    她连做梦都不曾想到,在萤妃药中下藏红花的居然是那个将三千宠爱临于萤妃的人。为什么会这样?

    楼澈放下手中的毛笔,凝望着桌面上的公文,思绪有些空荡,脑海中不断回想起从宫中回来的那个夜晚,归晚虚渺的话语。一股子烦躁从心头蹿起,“啪”地一掌合上公文,闭上眼睛陷入沉思,却听到屋外一阵急促脚步声逐渐靠近,倏地在门外停下。

    丽妃啊丽妃,等我此次离开这里,必让你受此十倍之苦。

    两人边走边谈,路上虽然碰到几个太监和宫女,倒也没惊没险。信步来到后宫中院,一个小太监跑近,在德宇耳边嘀咕两句,又快步离去。德宇回过脸,似有忧虑地道:“楼相现在前去景怡宫见萤妃娘娘了。”

    今日方知这君王何等的厉害,跟平日总是依靠楼澈出主意的皇上判若两人,如非机遇巧合,亲眼所见,归晚还真不敢相信。唇瓣轻启,话音清扬动人:“皇家浩瀚之气,归晚倾慕,趁着无人,进来观赏,捣了皇上雅兴,是我之罪。”

    郑锍似乎有意折磨,脚步放得很慢,有节奏地靠近,很轻,很轻,不沾尘似的。归晚心疾跳,头一次感到与死亡如此贴近,就算是在凤栖坡坠马堕谷,弩族长箭贴袖而过,都没有此刻这么惊慌过,心头千百个念头一闪而逝,却没有一个脱身之法。

    炙热的气息在耳垂处轻拂,知道他杀意全消,归晚轻吟一笑,“皇上的深意,又岂是一般人所能度测?”

    笑声硬生生被扼断,那阴魅的声音柔情四溢地问:“笑什么?”

    “有,还有张御医,可惜事后几天,他已经告老还乡了。”

    腰带最后一根细绳系上,手中一停,郑锍侧身踏下台阶,缓步走向李公公,跪在地上的太监总管似乎极其惧怕,随着郑锍的接近,往后退缩些许。直到郑锍来到面前,不得不站起身,低声报告些什么,随着他的轻声报告,郑锍似乎越来越开心,笑容浓了几分。

    请三娘来也是情非得已,相府的情报网只有在楼澈的授意下才能展开,此刻要做的事,与楼澈是背道而驰,唯一的办法,只有自己培养羽翼了。

    归晚眉头轻蹙,“还真是滴水不漏,这下可糟了……”楼澈一环一环,环环相接地查,哪还有其他可以下手的地方。

    被她轻言提点,心头微震,点了点头,放轻动作,来到门口,手才刚搭上门把,脚步声又突然在门口响起,把手缩回,回头看向归晚,归晚也是一脸凝重,心照不宣,两人只能选择老地方,躲回去。

    这也是我的底线了,能帮的,能做的,这就是底线了。暗叹一声,归晚浅笑着看向院子,目光却失去了焦距。

    薄唇吐出赞赏,郑锍眼光流转在归晚身上,还没有说出口的,是归晚身上无法形容的异魅和那随性而至的自如,观之心神荡漾。

    “胜负尚难料,何惧有无资本?”悠扬之声盈盈悦耳,归晚自信中带着狡黠。

    完全震住了,辣西施对眼前笑意浓浓的归晚生出一种莫测感,前面一片茫茫然。一狠心,伸手接过银票,口中应承:“放心吧,这事我会做好的。”

    想不到丽妃就在此处结束了生命,归晚对她有些厌恶的同时也产生了怜悯之情。在死之前,她毕竟还是流露了些微的善良,何况她本身的命运是如此的可悲……

    “夫人是想用缓兵之计吗?”

    归晚心都凉了半截,虽然在那晚第一眼就看出这丽妃远非表面这么柔婉,但也绝没有想到她狠毒至此。归晚自问并非善良之人,自己也善玩权术,必要时也草菅人命,但是此刻直面这个,心里还是蹿起怒火。

    原以为是个小太监闯入这御乾殿,拉出之后,居然变成了精灵,清雅到了极致的风韵,一眼就让他认出眼前人就是——“楼夫人?”轻笑含于口,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事物一般。

    状似无意地往周围四顾,看到殿内透进了几道光,再往龙椅处一瞥,暗惊,原来如此。

    楼澈慢条斯理地品一口清茶,眼神一瞥之下,秦洵有些局促不安,神态紧张得有丝可疑,徐徐放下茶杯,一声轻吟的杯盘相撞声把秦洵的注意力引了过来,“这么清香的茶都入不了秦大人的口,莫非大人有心事?”

    “夫人……”看到来人,德宇抚了下腰带,稍理平因长时间等待而有些褶皱的衣摆,迎面走来。刚升为长宁殿的主管,从紫袍换成了蔚蓝色的锦衣,由于中性而备显透彻的皮肤,配上他本就谦恭有礼的斯文,整个人带着蓬勃焕发的朝气。

    “以两年为期,看皇上是否得偿所愿。”以江山为赌,随口而出。

    心中很想退开,却不得不咬牙略进半步,归晚将掠到颊旁的发丝轻掬耳后,“皇上何必慌张,归晚并非你必除之而后快的人,难道,皇上认为今日之事全做错了?”

    “偷听够了?”脚步慢慢踱近,开口轻柔地问。

    “贱婢,这么小小的事都办不好,留你何用。”丽妃的声音此刻听来扭曲得有些变调,平日的温婉竟然换成了一种尖锐。

    老管家走上前,打开房门,楼澈还维持着那个休憩的姿势,俊雅的脸上带起春风一笑,眼里的深沉冷意却半点未减,“秦大人请。”

    轻哼出口,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如果你还有一点用处的话,我想我应该还会爱你一段日子的。”

    丽妃似乎不敢接话,只是哭泣声一压再压,变成几不可闻的抽泣,好半晌,才又开口答道:“是这贱婢办事不力……我……我已经……尽力了……”申辩的声音都是楚楚战栗的,这样的低姿态,柔弱可怜地能勾起任何人的同情心。

    见她收下了,归晚也稍舒一口气,看向身边盒子,心头百转千回,娘亲留给她的财富,现在开始发挥其独特功效了,能为宫中的皇后出一些力,也是娘亲最后的希望吧?

    他和归晚之间的问题,就等到这件事之后再来好好解决吧,毕竟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这个问题无疑是最难答的,心一定,归晚缓缓露笑,“全部都听到,半点没见到。”嬉戏似的言语,说的却是最真实的答案。

    脚步声再次远走,不一会儿,两道沉稳的脚步声转回来,一位老者的声音在外响起:“老臣秦洵拜见丞相。”

    受不了室内的压抑,秦洵开口:“楼相……”

    “为萤妃娘娘试药的人,应该在御乾宫的偏殿。”

    “那我们快去吧。”如花的笑颜展开,归晚喜意浮现,那嫣然的一刻,极致的清丽中隐显魅惑,看得德宇竟是一呆,稍定神,归晚已经率先挪步而去,他疾步追上。

    难道她要处理尸体?这个念头才蹿过归晚的心头,丽妃的声音又起,这次的声音低了许多,失去冷静似的,话音哆嗦着,语无伦次,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他一定会要我死的……不要,不……我不要死……”到了最后,竟然也带着哭泣的音调。

    “爷,门外御医殿,秦洵秦大人求见。”管家的语气依然恭敬有礼,长时间的等待已成为习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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