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去你的。”朱甜说着，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

    苏越洲头一次拿到了全区理科状元，这个消息让三中的贴吧炸开了锅。

    当天中午，每个班级召集在一块吃散伙饭。

    此外，夏川不得不佩服知子莫若母，每当日子闲下来，苏越洲就整天跑得没影，重新投入了游戏的怀抱。

    夏川不信：“你肯定进去了，我看到你人了，鬼鬼祟祟的……”

    夏川见他打住了，突然间就起了反报复的心思，到了楼底下，趁走在他前面的一定距离处，在人群中回身大喊：“是不是red啊？”

    那个并不能称之为吻的接触，在夏川心中却深深扎了根，这是他们头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近距离亲热。

    夏川紧盯着他，想起早上那事, 问他：“昨晚后来是不是又进我房间了？”

    苏越洲：我在想要不要换一个……

    苏越洲后来也没闲着，拿起手机上网看新闻。

    几乎是点击确定的那一刻，各门分数立刻在眼前跳了出来。

    夏川将那些分数来回看了好几遍，嘴角忍不住上扬，终于相信艰苦的付出是能够得到回报的，仅是最后的总分就让她感觉未来跟他的距离并不是很远。

    夏川捏住自个的准考证不吭声，她也很想看，但害怕来早的是失落感。

    “哇靠！你们在干嘛？”朱甜率先注意到不对劲，冲过来凑热闹。

    方城笑：“咱们乡下人，没有哈更达斯，你不要吃老冰棍没关系，老光棍这里有一个，求你收了吧。”

    喊完这一嗓子，她也没看某人脸上的表情是如何变化的，直接甩腿跑起来，心中一阵暗爽。

    苏越洲：吃冰棍的样子也挺优雅。

    这话激得方城直接扔了一张二十，“谁说没钱了，来二十支老冰棍，给我老婆消消暑。”

    “……”

    苏越洲满意地看着她的表情，继续编辑。

    夏川既慌张又期待，为了给自己壮胆，她先在查询网站输入了苏越洲的准考证号。

    “没什么。”

    “早看晚看都摆着定局了，你还期望跟存钱一样长利息？”

    再后来，见他回到车内，跟她一样上了后座，理由是前面太挤，后面可以躺平睡。

    苏越洲面对她而站，两手搭放在她的肩上，头稍稍俯低凑近她嘴。

    车子才停住，院内的菜花便喊了起来，这是因为熟悉陈佩宁的停车声，甚至记得今天快是它主人回来的日子。

    夏川一颗心被揪起来，像是跌到了悬崖边，被刺|激得赶紧睁开双眼看个究竟。

    这是一个紧张的过程，又像是一个重要的仪式。

    “今年的理综不难吧？”他在旁边乐。

    夏川没料到苏越洲会来，不知道是找谁打听的，等他找到的时候，愣是站在宿舍门口抬头看门号，然后不敢置信地看着站在里面收拾东西的她，问了声：“你住这边？”

    朱甜在棒冰批发部打工，因人手不够喊了夏川一起去帮忙，两个人便每天在酷热的暑夏守着冰柜卖冰棍，赚着一点可怜的零花钱。

    苏越洲突然将手掌钳住她后颈，汗液交融，黏得她不舒服，整得像个受气包，却也惊颤颤地回问：“对啊，怎么了呢？”

    【上午考试我碰见住我们对面那个女的，想知道我跟她说了什么话吗？】

    夏川像个第一次吃棒冰的孩子，表情怪异傻乎乎地站着，只等着时间的解救。

    夏川听歌到一半，感觉手臂被人推了推，回头一瞧，见他拿了手机过来给她。

    于是这个作文题接下来在每个人的口中被热议了一遍。

    夏川走出教学楼，外面一众家长等待着，面色比学生们还紧张。

    “不敢看？”他笑，“只看了我的吧。”

    夏川沉默地闭嘴不回。

    接下去几天，两人都没再做些多余的事情，每一科考完在学校逗留一会，或者出门逛圈缓解心情，最后回去调整状态准备下一门。

    这一串分数夏川看了许久，越看越不敢查自己的。

    某天傍晚，她俩还守在岗位上，苏越洲和方城人手一辆小毛驴开了过来，显然是来接她们下班的。

    苏越洲哼了声，将纸片抽过去，坐下来之前指着她脑门：“没自信。”

    她原是想就这样糊弄过去了，让他也有个台阶下，偏偏某人却自翻囧事，拼命让她回忆：“你们宿舍以前有没有捡到过楼上掉下来的东西？”

    “只不过想听听你有没有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他这才显露恍然大悟之色：“吼……我说呢，你装睡是不是？”

    他看着她一时没做声，最后剐了她一眼，依言当起了搬运工。

    他面无表情没吭声。

    苏越洲：这样看来你嘴巴还是挺大的。

    夏川挠了挠头：“还没看。”

    夏川点点头：“你考得不错。”

    夏川忽然间就懂了那个眼神，叫做秋后算账。

    “感觉怎么样？”

    夏川忙着蹲地上挤袋子，一时没注意，回头看见某人面色不对劲，赶紧将已打包好的袋子推到门口招呼他：“你是来帮忙的吧，赶紧拿下去。”

    而身边那个趁机做坏事的人，却一脸自然，大方地回应：“做你们经常做的事，很奇怪吗？”

    夏川打算装糊涂：“嗯，那时候我说了什么，我也忘记了。”

    后来，有人传谣说哪个中学的哪个同学是本届文理科状元，接着又有人反驳，一时间热闹非凡。

    苏越洲听见菜花喊，开门便进去交流动物界的感情，忙得夏川一个人进出搬东西，经过院内的时候瞥了一眼，就见菜花挣脱他爹的怀抱跟在她屁股后面跑过来，像黏主人一般黏着她。

    苏越洲：你吃冰棍真醉人。

    苏越洲开始没日没夜地往网吧跑，方城也一身热乎劲，仿佛当初在感恩教育的台上只是大家的一个幻想。

    “……”

    终于送完最后一波来批冰棍的人，老板看时间差不多，让夏川和朱甜可以先走了。

    她露笑尝试着回摸了摸它的脑袋，这朵花居然做出了温馨享受的表情。

    但实话讲，在严苛的高考政策下，他们分数的含金量相对省外来讲都格外高。

    夏川慢吞吞地将准考证递出去，“要不你帮我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