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sp;   撇开这些，她还想到一点不妥之处，便是她的姓名。

    他爸直接甩出五张给他，苏越洲点了一遍收好，见他爸要合上钱夹，赶紧拉住手说：“再来张五十吧老爸，五十就够了，回头我给你买包烟。”

    苏世光待自家儿子一走，没把富得流油的钱包收起来，顺道给了夏川相同数量的一笔钱。

    夏川抬抬眼皮，“你想多了。”

    脚步越来越沉重，腹部传来阵阵疼痛感，由神经深处传来，袭遍整个腹腔，逐渐发冷。

    不过这话说了没起什么作用。

    苏越洲急急地等待：“早就完了。”

    一个生疏又从未挑战过的运动，夏川已经预料到自己出丑的那一刻了。

    在夏川看来，那就像是他们的孩子，定期投喂，放弃则死。

    苏越洲：“怎么不能坚持，你小瞧我？”

    夏川闻言羞愧难当，想也没想瞄准他的鞋子踩下去，怒道：“要你多管！”

    川字，取自洲，因命中不可带水。

    每回假期苏家都有家庭聚会，他爸苏世光难得在外回来一趟，饭后苏越洲抓紧时机问他爸要钱，特意说明是约了朋友出门玩。

    而她抛出的那个问题，没有得到正面回答却胜似已得出答案。

    “因为只剩下这个。”夏川懒懒答，“那你为什么选三千米？”

    班长将报名表贴在门口旁的公告栏，让大家多多踊跃参与。

    门外没了声音，夏川以为他走了。

    夏川不意外他猜到，这种事情说出来羞愧，不说更无法解释，总归让他变态的头脑自己领悟出来的好。

    国庆几天假期，苏越洲提前跟方城约好天天去公会部落报道，来活跃那些因课程学业被冷落的账号。

    梁雪菲扯了扯嘴角，将领悟到的意思放在心中, 不与任何人说起。

    她仔细看了一遍，短跑差不多都有人选了，只剩下八百和一千五。

    然而收敛是压抑的，月考过后的长假出去浪到天昏地暗，是他们一贯的风格。

    梁雪菲从厕所出来时, 觉得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她原本考虑报下四百米吧，这对她来说还算轻松，没想到已经提前被人拿下了，若是再写一个名字倒也无所谓，但看起来就有些没意思了。

    夏川简直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叔叔的钱包里面银行卡居多，有的钱也都是些红色毛爷爷，基本上没有小钱，哪里能够掏出五十来。

    夏川没有回答他，短短几分钟她已经感觉到虚脱的无力。

    夏川：有什么好看的。

    两女生在没有任何言语交流的前提下, 视线不经意碰到了一起，夏川率先挪了开去，眼珠子乱转, 看天看地看窗外, 就像是怕人知道什么心思似的。

    她想，这是否是与生俱来的。

    到了国庆放假前的最后一天晚自修，老班在讲台上声明报名时间即将截止，恳劝着全班同学出点力争点光。

    她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江河的终点又在哪里，经过一片干旱的沙漠时，会不会遇见属于她的绿洲。

    “等你儿子我赚钱了给你买更好的。”

    所谓的部落是在几年前成立的，成员也都是些游戏网瘾的主，常常吆喝立旗帜要在竞赛中闯出一片天地。

    苏越洲的速度控制地跟她差不多，每回她上去了他追紧了，她松懈下来他也跟着放慢。

    离开饭桌，夏川吃得有些撑，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决定出门跑步去，顺便练练长跑的耐力。

    果然班主任的威严是最大的，男生项目基本上已经敲定了，虽然有绝大可能性只是打打酱油走走过场。

    “不是你家的吗？”

    “给多少？”他爸问。

    夏川一开始就没有替自己考虑过什么，她怀着默默的被动的心理，不发表任何声音，想着能上则上，能退尽退。

    她抿唇默认点头，没敢抬头看他。

    不过话说回来，这名字也没有那么大的悬念。

    说这话的时候，老魏刚好踩脚进门。

    他稍稍冲上前侧过头来说：“到时候来围观我吧，看我能拿第几名。”

    夏川看苏越洲脸上满是胜券在握的笑意，那股娴熟伎俩不知使了多少遍了。

    她深吸了口气, 想了想能怪谁呢？

    再后来回去的路上，陈佩宁拉着她的手，用商量的语气说：“冰清，你的姓还是跟着你舅舅家的，名字我们帮你改了，一个字叫川好不好？”

    “楼下的不习惯用。”他辗转进来，擦过她的肩膀说，“我还以为你失血过多晕倒了呢。”

    头顶传来一片和谐的轻笑声。

    简直糟糕透顶。

    她随即并拢了双腿，保持着怪异的站姿。

    一群同学闹哄哄地传着报名纸，兴致盎然地替别人拿主意填名字, 选来选去到了最后又再划去。

    怪她自作多情。

    她骤然停下脚步，无法控制地去捂肚子，蹙眉咬唇，弯腰弓背。

    苏越洲发觉身边的人落后，回头一看赶紧跑回去，站她身边同样弯下腰来，不知所措地问：“你怎么了？”

    夏川算好时间，打算跑一个来回，塞上耳机安静地听歌。

    幸好已经是晚上了，否则夏川考虑再回去换身衣服。

    没想到，静了五秒钟，传来一句令人颤抖的名言：“没关系，鲁迅老人家说了，真正的勇士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在模糊的记忆初期，她刚来苏家的时候，曾被带着一同去往寺庙烧香算命，当时有个大师在一边神神叨叨地说着什么，夏川被叫去外面玩，也不知道他们大人凑在一起议论着什么。

    苏越洲上下打量她，说了句：“等等我，我也去。”

    苏越洲做了个搓钱的手势，悄声说：“手头有点紧，给多点吧。”

    苏越洲似是有些疑惑，顿了顿想到了什么，说着：“我记得你应该要推后几天吧，怎么来早了？”

    夏川在里面捶着肩膀一脸无奈，在这种期间谁都没有好脾气，突然间就很容易发火，冲门外的人吼了一声：“都是血呢，你也要急着进来？”

    再者，单字川，听着总有些男孩的气概，之后长大越听越有种随波逐流的消逝感。

    苏越洲：提前看看，以后就知道了。

    老魏拿起报名纸，目光落向女子长短跑。

    夏川表情一顿随即皱眉：“你说名字好了，说什么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