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了苏越洲与方城等人，正说着没有营养的笑话相互逗趣。

    夏川不敢带太多钱，每次只提前往饭卡里面冲小部分钱，再随身带着点零钱，就能安然度过一周。

    她当时只听说对方是舅舅家的远房亲戚，尚不知那天见面是他们大人早就安排好的，为下一次她的转手收养做具体的见面协商。

    夏川静静地站在门外听着，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她是从被子里面爬出来的，再回到被窝已经全身冰冷，她神情呆呆的，用被子将自己紧紧捂住，焦虑了一晚上没睡着，头埋在枕巾里忍住声音偷偷抹着眼泪。

    第三：他们说后悔领养了孩子，认为方法根本不管用。

    班主任姓魏，是个外相憨厚中气十足的男老师，主教数学，了解的同学都知道，这是专带高三理科班的精英楷模老魏，他称往年从他班里毕业的学生，第一批上线率都达到百分之八十五以上。

    夏川终于想起来，以前苏越洲口中常说的球场敌友，并且在年级中被女生传为校草的陈尘。

    直到此刻，她又面临新的人生选择，可是作为一个没有家没有亲人的人，没有资格选择，只要别人选择你，就已经是一桩非常幸运的事了。

    哦？那家伙到底跟多少人大嘴巴了。

    在舅舅家生活了两年多，夏川已经足够感恩，毕竟因缘际会，她才能离开孤儿院那个特殊群体，成为现在这样的人。

    夏川在宿舍楼底与朱甜分开，按照小黑板上贴的班级分配名单，顺利找到三楼靠西的寝室。

    很快，班里的同学全部到齐落座，班主任也站在讲台上，所有噪声渐渐平息下来。

    八月上旬，离高考还有整整三百天。

    她身边的同学朋友，永远不会发愁，到了第二天还能不能在当前的屋檐下生活。

    转机来临的时候，夏川正读五年级，那也是她第一次在舅舅家见到苏越洲和他父母。

    夏川在新位置上待定，没过一会儿，她就等到了自己的新同桌，是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瞥了一眼还挺帅，再看说不出的熟悉。

    只有夏川知道，苏越洲那些额外开支全部都送给了网吧与游戏。

    虽说不是亲人，但好歹真心相处过一段日子，夏川最后一眼看见夏青梅的时候哭了好久，一整天都挂着泪痕抽泣。

    陈尘解释说：“苏越洲跟我提起过，你跟他是住一起的。”

    俗称：孤儿。

    在舅妈的带领示意下，夏川到了厅堂连续喊了对方叔叔阿姨，接着给他们倒茶水，她低着头一个个添过去，到了那个整只右手臂缠着绷带的同龄男生面前时，被对方及时制止了。

    她整理着自己的书包，耳尖地听见前面转过来的女同学激动地说：“陈尘，我们又是一个班，真是缘分。”

    走投无路，夏青梅便有了这个打算，专门去了一趟孤儿院，在众多大小不一的孩子中过了一眼，很快相中坐在位置上专心画画的夏川，模样瞧上去既文静又秀气，一问年龄九岁。

    舅舅家生的是个弟弟，比她小三岁，总爱闹腾和捉弄她，每次夏川忍气吞声，让自己想开点，只为日子能过得好些。

    夏川：我可以蹲下来看你。

    昨晚夏川在房间整理东西的时候，陈佩宁进来递给她生活费，这几乎成了上学前的惯例，夏川每次都很不好意思，也没怎么痛快地接，推来推去说自己还够用。

    此话一出，班上的同学瞬间充满信心，犹如得到考神庇佑保驾护航，就连老魏自吹自诩了十几分钟，每个同学都仍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第二：妈妈怀疑爸爸在外面跟别人有了孩子，爸爸亲口承认了。

    夏川一听说有人要收养她，受宠若惊过后，眼神中略带暗暗自喜，在院长的示意下顺从地喊了一声爸爸妈妈，然后就跟着他们步入一个从未感受过的家庭。

    陈尘？

    夏川放学还未卸下书包，就被舅妈叫到了里间，后者快速解释了一番，先说了对方的家庭条件，又对比了自家的情况，言语间充满了无奈和软弱。

    她就像是一条寄生虫，从母体出来后就被抛弃，只能寻求别人的怜悯来存活慰藉，每一次当她以为是人生转运的时候，再度因为复杂的家庭因素陷入尴尬局面。

    随行的女同学都循声回头。

    整一栋高三宿舍楼，分成男西女东，从两边楼梯分开上去。

    苏越洲：TM我能有什么办法。

    老魏排座位的方式很老套，按照身高排队来衡量，并通知全班同学都到外面走廊让他过目，亲自审核再放人一一入内。

    打那以后，那个女人仗着身孕时刻上门来找说法，夏青梅在家中更没有了地位，夏川在一天放学之后直接被外婆接到了舅舅家，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回去过，也没有人给过她任何解释。

    夏川在下面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手中的笔不自觉得转了起来，左手撑着脸颊不经意间转头，看见教室门口对出去的一个人，正好在她可视的范围之内。

    破绽是在一天晚上爆发的，当时她在自己的小房间听见隔壁爸妈在争吵的声音，蹑手蹑脚地探身趴在门上细听，九岁的她因为自己的身世很懂得看人脸色，行事也小心翼翼，对于大人说的话理解起来已经不费力，因此就听了那么会功夫，她当即就了解了许多事情。

    夏川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换了只右手托住脸，百无聊赖地翻着自己上学期的笔记本。

    夏川跟着前面的同学出去，终于没再见到六班教室外的人，估计也是进去开班会了。

    报到第一天，学校食堂没有准点开饭，她直接去校内小卖部买了袋吐司当午饭，然后和刚认识的同学一起去新班级。

    那件事情过后，家中的状况愈演愈烈，爸爸在外面的女人也挺着微小的肚子上过一次门，夏川站在夏青梅身后看着家里人为这件事闹得鸡飞狗跳，最终还是抵不过一张离婚协议书。

    她苍白地解释：“他其实是我外婆的舅妈的侄子的孙子。”

    夏青梅就是那时候开始精神失常，回到家后被周围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对待夏川也没有了以前的耐心和热情，最终一次在河边洗衣时不慎落入河中淹死了。

    舅妈见她的表情不自然，以为她不相信，接连劝道：“看到家门口的那辆车子了吗？那就是他们开着来的，都可以买一套房呢，你弟弟还小，以后我们也要给他买房买车，家里的压力很大，你也看到了，我们赚钱其实很辛苦……”

    夏川：比我还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