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唯物（十二）

来，对着她和其他因被完整的永恒亵—而走向湮灭的东西看也不看，直接将李潇潇和那些融入她体内的要素一起焚尽，然后洞穿世界，追向了那逃入物质的黑暗。

    于是，他们绝信有神！

    ……

    这便是人类用万古积累，倾尽一切之后给与的可笑的一击，无力的一击。

    但很快，这声音，就将响彻天地。

    “唯物。”

    他穿着兽皮、拿着木矛，一头头发脏乱无比，在用最原始的，不成体系的文字，在向着生后一个个走出的族人诉说着什么。

    原子和电子，恒星和行星，它们太像了。

    这入夜半球以及其他所有的，全世界所有的人，此刻都感觉自己突然浮空而起，向着绝对的东方平移了三厘米。

    勉强凑齐。

    一滴无法形容的璀璨之物、暗淡之物，庞大之物、渺小之物，疯癫之物、理智之物，在沿着那巨大的眼睛，缓缓滴落。

    惊骇欲绝的人们下意识的抬起了头，看向了那宇宙中的夜空。

    那邪恶的笑声，在降临之中变形，变成了刺耳的警报声般，缓缓响起。

    “世界，要完了。”

    好的时代，坏的时代，都是文明！

    那一滴神血，自格赫罗斯的身躯，缓缓滴落。

    那在学校里，守护者同学的两个留学生，这城市中所有代表着其他国度机构的人们，都变得静默无声，安静的看向远方。

    在某个饥荒的世道。

    是他们，一起发出了那渺小却又伟大，不甘却又释然的呼喊。

    第一百四十六停转

    此刻。

    ……

    地震、海啸、太阳风暴不该接踵而至吗？

    在某个月色下。

    像啊，太像了。

    ……

    地球，于今日，停止了自转。

    “读书读书，读个狗屁的书，不如落草为寇，咱们互相照应，反了这该死的朝廷！”

    这一刻，祂几乎已经完全的复苏。

    停止了自转的地球，将永远只有一面面对太阳，从此像是月亮一样被潮汐锁定，这世界，将被残忍的分为两半。

    在他们的心头和直觉和灵性中，一阵无法形容的荒诞出现了，像是海啸一样出现了。

    那原因简单的出奇。

    因为他们有更紧要的问题，需要处理。

    然后，他们就发现了电子。

    于是他们通过各自种种的手段，倾尽全力的去验证。

    这让祂停止了一切的动作、收敛了歌声，深深的，看向了这片已经有些不可理解的大地。

    “守夜吧！哪怕我等终将被黑暗未知吞噬，沉入这绝望的深渊。”

    随着文明的彻底醒来，那淹没了城市，普通人却不可见的光，此刻开始翻涌凝聚。

    祂终于彻底的苏醒了过来！

    他们，都听到了。

    在祂的凝视中，地球僵在了原处——又一颗星辰，到达了它合适的轨迹。

    七个牺牲因献给同一存在而成为一体，他们的根基早在很久之前就被撬动了。

    李潇潇刚低下头，她身边的祭坛之下，突然闪过一片流动的黑暗。

    你愿相信吗？

    帝都时间早上10点23分。

    那是，神明的歌声。

    “守秘吧！就原谅我等背负着这秘密，让我的同胞茫然无知。”

    辛难和祂，坐到了长条桌的两端，不知道谁是上首，谁是末位。

    竟都在高声呼喊。

    无数人，自时光中走出，汇聚。

    那个大货车司机，抱着被炸断了一条腿的侄子，都一起听到了什么。

    “在这世上，唯有给予希望与安全才可建立秩序，那是我的羁绊，我的锚，我要守护的东西所安然之所，让他们可以公平和有限的行走在这世上。”

    ……

    若宇宙间最庞大之物和最渺小之物被这种环绕的球形结构所一统，为什么在分子和星球之间的所有万物都是不规则的呢？

    “从今以后，这里就是羊郡，你们都是我王的子民了……”

    然后，看着祂抬起头来，和自己对视。

    新历3121年，9月18日。

    可在那正对太阳，光明的一面，也不会成为什么好地方。

    那声音越来越大，逐渐远去，回响在夜空之中。

    人们发现原子的时候，志得意满的以为找到了万物最基本的组成答案。

    “今日，我等在将在此建立羊国，往后，这个国家，就拜托大家了……”

    声音传出，李潇潇头！”起头来。

    他闭着眼睛，没有下跪。

    然后，一个人在光中凝聚，走了出来。

    在某个白昼，有人乘在舟上，跨江而过。

    灰雾之城。

    季风、洋流，全部的水热交换都会被改写，大地被烤焦，沙漠和永不见天日的风暴雨泽将会切割世界，人类到底还能剩下多少可供栖居之地，简直让人不敢去想！

    那用以血祭的古老生物，尚未获得四阶的暴怒要素。

    “取名浑天说如何？宇宙宇宙，岂不妙哉……”

    羊城所有的建筑，尽数湮灭成灰。

    “唯物！”

    “咔！”

    人类自身为了求存，就会开始彼此屠杀。

    恍惚间，这些已难以思考的科学家脑海中，过往时间中无数让人绝望的发现不断浮现，就像是一直站在科学阴影里的怪物们，向他们齐齐走来。

    ……

    在那里书写的明明是自己，作为看客的，分明是祂！

    这里，到底孕育出了什么怪物啊？

    “我们，就在这里扎根，建立我们的家园吧……”

    初时，微小几乎不存。

    古老的布满浮雕的参天立柱，在混沌的迷雾中升起，在这不知道到底有多长多宽，只觉得长到了视线的尽头，又短到了可以触及面对之人的桌上，辛难听见了沙沙作响的声音。

    一尊神明，祂醒来了。

    他们彼此重叠，他们彼此转移，他们……彼此互换！

    “干旱又来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声音，不是来自辛难。

    那是在万古中已不知多少年未曾感受过的“痛楚”——或者类似于痛楚的，相应意义的东西。

    “在这世上，拥有秩序才可孕育文明，那是我等不忍放弃，面朝阳光的呼喊，请告诉深渊，我来了，但我必将留下什么。”

    此刻，大量猩红的触手，拉动着一颗星球，从梦境中浮现，然后开始顺着目光的锚定撕扯镜界，钻入……镜界！

    为何，为何磁场都没被扰乱，就连电器都能继续运转？

    那些文字中甚至有语气的惊叹、排比的堆叠，略带华丽的辞藻。

    “唯物，在这世上，存在文明才可孕育幸福，那是我父亲、母亲，和我孩子朋友，欢喜生活的摇篮……”

    那自万古而来的人们，在呼喊中冲上高天，冲入镜界之中，冲向那本不可直视的神明！

    那黑暗在此处已经不知道潜伏多久，此刻在空中一闪而过，于谁也不可见的地方，咬了整整三口！

    那就是地球停转了，他们竟然只平移了三厘米！

    但眼下，人类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以后。

    辛难看不到祂在写什么，但是祂写的东西，却能进入他的脑海，被他获知。

    一边喝酒，一边高呼：

    凶猛的铁骑，自山河之间踏来，他们呼喊道：

    若是你能看到的话……

    文明的秘仪，垮塌了。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嗝……”

    ……

    神明，祂在流淌“鲜血”。

    因为，他们知道，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会疯掉！

    六道光，卷着五个要素和一块血肉，向着李潇潇汇聚而来。

    时光荏苒。

    “神明啊，请原谅吾等献上此不完全的美宴，您的信徒，已经尽力了……”

    那是羊城的镜像。

    黑夜的一半，将会冷到无法生存，甚至只是植物会因为失去光照集体性消亡这一点，就足以成为这半球中的国度们不顾一切宣战的理由。

    ……

    “为什么？”

    神明也许根本没有因此受到任何伤……等等！

    “苍天啊，这世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城市里。

    而且，祂还想吵醒其他所有的原初！

    竟然，只！他！妈！的平移了三厘米！

    末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