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下，卸了背上的包，把装着煎饼果子的塑料袋递给陈知遇。

    白衬衣，黑西裤，进屋的时候鞋袜脱了，赤着脚。

    “您知道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当老师的哪三点吗？”

    “男的女的都有。”

    苏南在摊子上买了两个煎饼果子，穿过马路，上了停在另一侧的车。

    苏南义正辞严：“利诱没用，我是意志坚定的人。”

    她苦着脸咽下去，放下杯子。

    “疾吗？苦吗？”苏南自己先往旁边一躲，笑问，“吃饱了吗？要不再跟您来一个？”

    “老陈三十四，马上步入更年期。”

    陈知遇微一挑眉，“躲那么远我就教训不到你？”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什么鬼！”苏南严肃地，一字一句地回复：“大学是一生中不可再得的时期，最好的时光，应该最多地投入学习。”

    陈知遇低笑一声。

    苏南：“……记住了。”只是诗好像不怎么吉利……

    程宛愣了下，“……哦，那也挺好的。”

    “老陈能照顾人？不用浇水的花都能被他糟践死了……”

    苏南好奇，效率倍增，一会儿就弄完了，发给媒体组主管过目，推送之后，一合盖子，把笔记本一推，伸了个懒腰。

    “槭城……槭城好啊，”谷信鸿哈哈一笑，“我记得那儿枫树不错？”

    苏南与程宛轻轻碰了下杯子，举杯喝了一口。

    盛夏的天，从早上七点开始就往外渗着暑气。

    傻学生一本正经地跟他谈“性”？

    “程宛这么多年，掰弯的姑娘抵得上旦大一个系，你少看两眼。”

    陈知遇手撑着椅背，呼吸就拂在她耳后。

    苏南瞪大眼睛，“……多，多不雅？”

    陈知遇：“你跟我一年的，消停点吧。”

    然而，他脚踝上有一颗很小的痣，顿时显得脚踝到脚背一线，有点病弱的苍白，以及……

    陈知遇眼里带笑，瞅着苏南，轻声说：“你就喝果汁吧。”

    他昨晚喝了酒，一早起来什么也没吃，热腾腾的香味，有点勾着食欲。

    ……然后一个不小心，吃完了。

    还回复？傻学生怎么这么实诚。

    陈知遇计划在帝都待一周，参加完了谷信鸿的婚礼，顺道去帝都某高校公干。

    “槭城人。”

    苏南脸一热，赶紧背过身去，“你是薛绍张易之……”

    谷信鸿笑说，“程爷，您悠着点儿，别跟老陈夫妻变情敌了。”

    “您邮箱都成什么了？知心姐姐？为什么性向的问题都要找您？”

    陈知遇凑近她耳朵，“……吃完饭教训你。”

    陈知遇快笑疯了。

    傻姑娘逞强，不喝果汁非要喝酒，然而程宛喝酒是练家子，他们碰头时喝的酒全是烈度的。这酒他自己也顶多只能来个四两，苏南这杯下去，不定会怎么样。

    心里陡然，有点没滋没味的。

    陈知遇一手将她手臂一擭，探身过去，另一只手撑在她身后车窗上。

    陈知遇挑眉，“我是谁？”

    苏南低声：“没事的……”

    陈知遇瞅着她笑。

    身材火辣，长相精致，没化妆，然而眼角带一股媚气，与短发显出的英气相得益彰，存在感十足，很难不让人注意到她。

    阳光越过阳台大开的门，照亮了门前的一小片。

    一小时后，苏南撰完稿，拿工具给微信推文排版。

    苏南：“……”

    过了片刻，正要转头看看他是不是睡着了。忽觉有点冰凉的手指碰了碰她额头，将她额发一捋。

    苏南要做的，是这次活动的总结通稿和微信推文，不难但是繁琐，要求图文并茂，她得从昨晚拍的上百张照片中，挑出最适用的。

    “弄好了过来帮我回复邮件。”

    挣扎半晌，还是咬了一口。

    苏南使出杀手锏：“第752话的剧情……”

    陈知遇拉开窗帘，让外面阳光照进来。

    苏南两指再张开一点，“那就这么大？”

    苏南拿出笔记本坐下，一边开文档一边问陈知遇，“我写稿，您呢？”

    “看女人也不行了？”

    他手臂在她腰上轻轻一搂，“就喝一口，别贪。”

    冷气声音很静，但仍然能听见一丁点儿的声响。

    谷信鸿问：“苏小姐哪里人？”

    陈知遇平常的行事作风，不会让人往“病弱”这层上去联想——而且她在他背上悄悄“侦测”过，百分百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晚上，陈知遇请客，在一家清幽安静的私家菜馆。谷老板带上了谷老板娘，唯独程宛单身一人。她一来就集中火力，炮轰陈知遇。谷信鸿看乐子，跟着火上添油。

    苏南盘起双腿，坐在床单上，把笔记本摊在腿上，点开第一封邮件。

    片刻，一只手臂伸过来，把冰镇可乐搁在她手边。

    “你能想到的最不雅的程度。”

    苏南以前没见过程宛这样的女人。

    再点第二封。

    程宛逗够了，坐回自己位上，跟苏南斟了半杯果汁，自己端起酒杯，“苏南妹妹，敬你。以后陈知遇这孤寡老人就委托你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