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苏南……”
“明天加班吗?”
陈知遇看她,“考虑好了?过了这村没这店。”
……老猫!
到住的地方,陈知遇跟着下了车。
“是。您不罚我全文背诵拉扎斯菲尔德,已经是格外优待我了——我最烦他,名字绕得人舌头打结。”
她下意识就说:“要回去?”
苏南有点发愣。
苏南把水瓶递过来,他扭开象征性地喝了一口,一看时间,都十点多了,再晚了不合适。拨了个电话,让给前台帮忙叫车,自己起身打开衣柜,挑出件干净衬衫。
“真没法说,不然为什么非得让你读博?”
——色令智昏这词也不是专为男人发明的。
苏南:“……哦。”放下腿,乖乖坐好。“今天累一整天了,这样坐着能减少引力。”
“可您什么也不说……”
“林涵知道。”
怕室友睡着了,她站在门外往下几级楼梯的地方跟她道别,“陈老师……”
“挂了能保上研吗?”
“我不大想去传统媒体,想去互联网。崇城的互联网公司发展不如帝都……”
苏南总觉得陈知遇反应有点怪异,又说不出是哪儿,只得找话题似的继续说:“……媒体转型肯定会继续深化,所以我觉得互联网可能更有前途……”
“蔬菜沙拉,面试,电话,还有刚才……你自己心里不清楚?还要我数你听?”
“问不出口啊,好像我肖想您一样的……”
“xx科技园附近。”
那真是憋屈——被程宛翻来覆去揶揄,什么嘲讽的话都说了,只差“一树梨花压海棠”。
陈知遇乐了,“你本科挂过《传播学概论》吧,怨气这么大?”
苏南顿了一下,“陈老师……我不读博。真的,不跟您赌气。”
——也不是不能给你看。
不敢动,怕一动这还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傻学生察觉了——她膝盖,好巧不巧地就抵着他的……
“我以为您让我读博是真打算让我继承衣钵,燃灯守夜。”
“不加呢,可能要自己在家赶个通稿。”
“还气吗?掏心窝子的事,干一次就得了,可别让我再说。老了,遭不住这个。”
苏南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搁在茶几上还剩了大半的冰水,没问什么,还是起身照做。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做亏心……”她看陈知遇似又有“体罚”的打算,赶紧说,“……五月去涵姐家,在那儿看见您跟您……前妻的照片。”
陈知遇笑一声,“你怎么不想你前二十几年买彩票一次都没中过,就是攒着人品?”
“那你去我那儿写,晚上带你去见程宛。”
……等会儿亲起来味道也好。
“知道我也不能问涵姐。她得怎么看我……”苏南才意识到这问题,哀叹一声。
收到她寄来的枫叶明信片,慌得不行,再慢人估计真的得跑没影儿了,于是当天就找程宛,摊牌。
“你住在那哪儿?”
像一个人在水里潜了太久,乍一被捞起来,太多空气涌入肺腔,那种满足的感觉会让人霎时忘了前一秒还在憋气的痛苦。
“嗯……年轻人的流行语,您不懂。”
他闷笑一声,手指按着扣子,逗她,“想看?”
他在安静的黑暗里,细细地吻她。
气得胸闷,心道自己也才三十四,再怎么老能老到那份上?
“可不就是?”
“放着碍眼,多了还招蚊子。您直接送吃的多好,宿舍四人嗷嗷待哺。”
起初只是经过花店,恰好卖花人摆出了新鲜的玫瑰,色泽和香气都好像让那个平凡无奇的早上,有了点与众不同的意味,没细想就买下来了。
“……别的教授面试考业务水平,我盯着长相给人打分?”陈知遇挑眉,“在你心里,我是干得出这事儿的人?”
手臂被一拽,身体从沙发上起来,一条腿支在地上,一条腿膝盖搁在床沿上,被陈知遇抱入怀里。
苏南惊讶,“那花……”
洪水滔天,也溅不上苏南一个衣角。
“好……”
“考虑好了,就是……”
苏南笑了,捏着易拉罐喝了口冰镇的可乐——她觉得自己也像这可乐一样,美得咕噜咕噜往上冒泡。
苏南忍不住笑,“您吃醋呢?其实没必要,我是猫派的。”
苏南弯眉一笑,“您是捏着我的心思是吧?”
陈知遇轻哼一声。
他声音有点平,“……准备干下去?”
苏南抓起包就往外跑,“我在走廊等您!”
“有我在,你只管吃吃喝喝。”
陈知遇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烟已经抽完,盒子都捏扁扔了,咂摸着要不要再亲会儿她,又怕太过于天时地利,再亲真亲出问题来。
“哦,学新闻传播的男生少,您不一定抢得到。女生也不是不行,但要没我好看。”
“我可是您盖了章的不适合学术。”
陈知遇:“……”
陈知遇笑了,“反正你现在已经不是我学生了。”
陈知遇,像只平常对你爱答不理,久了,却领地意识极强的,优雅又狡黠的猫。
“你扔了?多放两天是费你宿舍水还是空气了?”
后来就成了习惯,大概就是觉得,一天里清晨初绽的鲜花很衬她。
……她觉得,她得在跟陈知遇分开之后,蒙上枕头好好嘶吼两嗓子。
爱咋咋地。
“得见,不然我俩都没好日子过。”
苏南笑一笑,再回想过去的三个月,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前妻。”这称呼真难说出口。
当然,这些涉及人情世故的麻烦,他会挡在身后。
“……”
程宛是个干脆人,两人一周之内就把所有手续都办妥了——结婚的时候各种协议签得清清楚楚,处理起来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