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突然就惹不起了

论，脏了嘴！”

    谁也没想到，李逵这家伙竟然掀桌子，不干了。

    别人说，如果是他大伯章楶说，章授也就信了。可是他爹，就是个火药桶，怼皇帝，怼太后，怼宰相，章惇说什么‘每遇大事要静气’，这等鬼话章家人是说什么也不信的。

    没错，就是压制。

    蔡京见邢恕被吓住了，这才幽幽道：“局座的家人已经在几日之前离开了京城，如今保康门外的宅子里，就他一个族弟看家，你真要是逼反了李大人，蔡某人好奇，朝廷派遣谁去剿贼刑和叔，难道你在战场上，有面对李大人必胜的把握？”

    邢恕就差跳起来冲向安焘，怒骂道：“安焘，你别忘了，是章相提拔的你。”

    黄履气鼓鼓道：“老夫总得给百姓一条活路吧？”

    可李逵不一样，真把他当成了长辈，主要是孝敬的钱财比别人丰厚，这在兵统局之中，待遇和蔡京一样。这不是尊重是什么？

    蔡京看到冷汗连连的邢恕，鄙夷道：“邢和叔，你还是想想如何平息李大人的怒火，真要是逼人造反，别的京不敢说，你全家老小都要被祭旗的，毕竟到时候大军败退的可能性太大了，闹腾成那样，总得有人负责吧？”

    当即对章惇建议道：“章相，李逵在军中颇有威望，如今他含怒而走，朝堂必然要有所准备。下官以为，控制李逵家人是当务之急。”

    曾布、林希、许将、邢恕、黄履、来之邵、周秩、翟思……就连小小的工部员外郎上官均也来搀和一脚，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压一压了，而是对李逵的彻底打压。

    这位自从和章惇翻脸之后，就铁了心要斗下去。

    可御史台弹劾大臣，什么时候有过证据啊！也不是没有，从大臣往来书信，诗词歌赋之中找一两句过失的文字，就说他有谋反之心，诽谤皇帝之类的，就能轻而易举的将位高权重的大臣给拉下马。当年，苏轼就是这么倒霉的。

    他开口就将李逵放在别有用心之地，然后污蔑道：“章相，诸位大人，李逵此举不亚于谋逆，怀恨朝廷，就是大不敬，下官以为朝廷当下诏书令李逵进京。”

    忒不要脸了！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不过是说辞。最为核心的问题，文官封王之后，其他文官岂不是天生要比其矮一截。

    邢恕听声音就知道是安焘，枢密院和都事堂不合，这是朝堂都知道的事实。平日里吵吵闹闹也就算了，可邢恕认为安焘不识大体，如今都火烧眉毛了，还揪住双方的芥蒂不放，简直就是无理取闹，哪怕是官职不如安焘，邢恕也一点也不惧，指着安焘怒道：“安焘，李逵的问题是他要封王，一旦他封王，朝廷上下谁能限制他？”

    当天夜里，章惇府邸，朝堂上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没有丝竹管乐，没有歌姬舞|女，甚至连平日里喧嚣的酒宴都没有。每个人面前只有一壶香茶，一碟糕点之外，冷清的仿佛是办白事。

    打个比方，李逵要是封王了，他要站在文官之首，比宰相要靠前。早朝的时候，他就得领着文武百官上朝，就算是李逵出于对宰相的尊重，站到将门勋贵的大殿的右边，可他说出的每一句，都对所有文官造成了无形的压制。

    “说得好，百姓的活路是盐税从十五文变成二十五文？给百姓活路，是让百姓吃不起盐吗？”安焘可不管黄履年纪大，黄履是老人家，难道他安焘就不是老人家了吗？

    章授和李逵的关系真的很好，平日里见面李逵就‘三叔’‘三叔’的叫着，把他当长辈看。要问官场，他章三爷，谁把他当回事了？

    这就是章惇的难处，他这样强势的宰相，也不能接受有一个凌驾于他地位之上的文官。尤其是，这个文官还是他的晚辈。要知道，嘉佑二年科章惇第一次参加科举，就高中进士，状元却是自家的侄子章衡，气地他官不要了，再考了一次，直到嘉佑四年才步入了官场。

    章惇在震撼之余，惊诧于李逵的果断，都事堂确实在压李逵，并不是章惇的本意，而是他这一派的人都在这么做。

    真要是有证据，为何太祖下诏书，谏官弹劾大臣无罪。

    “父亲大人，咱们该怎么办？”

    大家都按照规则玩，你却不受规则约束，这绝对不行。

    而最受伤的不外乎是邢恕，把李逵逼到要摊牌，可是他这才发现，李逵的牌他接不起，大宋也接不起！

    “总是拿军费说事，吕大防在户部的时候，曾经说过，府库能够支撑两线作战三年，可是你们呢？才几个月，燕京都打下来了，却急切的将人家从前线拉回来，说军费不足。哪怕是李逵在涿州，辽国有夺走涿州、燕州的勇气？还不是你们这群无胆鼠辈，一个个道貌岸然的自称是道德君子，背地里满肚子阴谋诡计，个个都是通辽高手，我安某人佩服都来不及！”

    这次章惇召集，明显是这件事明天的朝会上会说，甚至会引起朝堂震动，他这个被排斥在外的人，还会受到邀请。

    李逵，这厮有勇无谋，竟然不干了，你的死期到了！

    曾布，林希这些老伙计，都是和章惇同时期步入官场的同科进士。他们比李逵差不多年长了近四十岁，真要是李逵成了章惇地接班人，他们这辈子都别指望做宰相了，一个个都得被李逵熬死。哪怕是年轻一点的蔡卞，也都是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了，根本就熬不过李逵。

    蔡京冷哼道：“京不明白了，局座为大宋立下的功劳比起在座的那个差了？”

    理由很简单，文官不能封王。

    都是拄拐出行的老头子，谁也甭笑话谁。

    哪怕他明知道李逵就算是封王了，也不会对他的宰相地位造成威胁，但他还是接受了曾布等人的建议，将李逵从前线调回京城。

    不仅如此，人人脸上都是凝重的表情，大家心里明镜似的，有的人恨不得开怀畅快高歌一曲。

    如果李逵不作出应对，接下来的压制会更大。

    安焘冷笑着扫视了一圈，李清臣没来，枢密院就他为代表。加上他和李逵的关系要比其他人好的多，在秦凤路更是合作亲密，他其实是朝堂上少数支持李逵统帅北线，收复幽州的大员之一。

    章惇倒是清楚一些，他和安焘以前关系很好，坏就坏在元祐元年，章惇和安焘同时会京，章惇当时想报仇，安焘当时想做事，他们之间的隔阂就是这么出来的。

    文官可以容忍将门封王，外戚也不是不可以封王，甚至宦官封王都会引起反对情绪，但不会像对待文官封王如此激烈。

    可不就是没应对的办法吗？

    章惇微微不满的挑了挑眉，没说话。

    辽国皇帝都是间接死在了李逵的手里，李逵真正统兵作战也就四次，前三次西夏少说死了十万人马，青塘死了五万人马，最后一次辽国十多万的伤亡，这等煞神可以说将大宋所有的老对手都杀了个对穿。

    章惇伸手朝茶盏方向探了探，随即又放弃了，他心中一团乱麻，可是毕竟身为宰相，稳重不能丢，缓缓道：“授儿，遇大事要有静气！”

    可是看样子，这绝对是要起兵的架势啊！

    此时的章惇心中，毛躁不已，忍着心头的不耐烦，开口道：“怎么办，你就没有一个想要说说的吗？”

    尤其是蔡京的表现，更是让他愤怒。他和蔡京人品都不怎么样。可忽然间蔡京这货竟然恬不知耻的敢以正人君子自居？

    可对付不了安焘，邢恕害怕个连官都不要了的李逵？

    再说了，安焘自从收复河湟之地之后，还被邢恕等人背地里使过绊子，差点因此而被搞下去，他自然不会顺着都事堂的想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