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槐交代喻泽。
“不用,你们还要多久?”孔安槐看了眼时间,她这边开车去他们现场只要二十分钟。
他们这些亲人,都没能对喻润好。
她是个凡事喜欢做计划的人,可答应和喻润在一起后,计划却一直在被提前。
她不是搞惊喜,下了飞机她就得就直接驱车去民宿,万一告诉了喻润,她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抽的了身。
“他出国的那年,出了一些事,我爸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还勒令我妈和我不许和他有任何联系……”
“我们家的教育方式很有问题,我妈传统,向来就是我爸说什么她听什么,我爸又是个以学习成绩论成败的老古板……对于喻润,他们会想着给他存钱,为他铺后路,但是绝对不会主动打电话去问问他过的好不好。”
“怕他会离我越来越远,也怕他真的就再也不去见我爸妈。”
她有点紧张, 和准没准备好没关系,就是单纯的紧张, 一紧张就容易想得多, 想的还都是临阵脱逃的借口,所以索性对喻润就快要变成哀嚎的要求视而不见。
她连飞机降落在桂林两江国际机场的时候,都忍不住心跳加速。
“……这种时候,你们两个真的是亲姐弟。”孔安槐无力吐槽,手都还没牵一下,这两人都已经想到孩子的活动场地了。
“……总之不管是我,还是我爸妈,对喻润来说都不算是合格的亲人,他回国不去看我爸妈,平时跟我说话永远问十句答一句,这些我其实能理解,能理解,但是害怕。”
喻泽咧咧嘴。
她其实挺满意现在的状态,早晚的电话,平时的短信,有空档让她喘口气,在头脑被恋爱的酸腐味冲昏之前,想一想自己和喻润之间存在的真实问题。
“我会对他好。”孔安槐抬头,细长的眼眸看着喻泽,她的浅色眼瞳迎着光本来会让人觉得冷,但是此刻看起来却暖融融,“我现在能保证的,也只有这个。”
而她自己,对着喻润越愧疚,脾气就越大,喻润每一次的沉默,每一次认真的跟她说这跟她没关系的时候,恐慌和愧疚都会冲破理智。
民宿的损失,比她想象中的好一些,墙壁重新做一次防水再重新刷一遍,报废物品里面,最贵的就是那个双面绣屏风,剩下的零碎价格都不高,只是要配齐会有点麻烦。
这个世界还有网络这种东西存在, 异地办公多简单。
出门的时候,她看着喻润的电话号码发了一会呆,然后拨了杨尔巧的电话。
她一开始, 是真的想把手上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 飞过去见喻润的。
孔安槐早就习惯喻泽这种无条件信任她的说话方式,敷衍的哼哼两声继续研究广告。
中午到现在,喻润都没有发过短信给她,估计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于是孔安槐在中午吃饭的时候还笑眯眯的回绝了喻润的阳朔邀约,下午就已经坐在了飞去桂林的飞机上。
孔安槐可能不会知道,这一句我会对他好,对于她来说,有多重要。
扑朔迷离毫无头绪,反而更让人精神紧张。
“因为我想过了,要是你真能和喻润在一起,那简直是完美。”喻泽开始掰指头,“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以后和喻润老婆处不来,我和你因为这层亲戚关系以后想分开也很难,你嫁过来之后赚的钱按照封建思想来说这都是喻家的,光想想就美得冒泡。”
她真的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但是临阵开始怕了。
近到怎么让父母接受喻润远到怎么让她接受喻润的攀岩,没有一块是好啃的骨头。
“我其实没有资格说这个。”喻泽自嘲,“喻润和我爸出了那件事后,我这个家里唯一一个会帮他说话的人都开始孤立他。”
正当孔安槐慢慢悠悠的拖着自己和喻润见面的时间,觉得再这样下去三个月后见面也不是不可能的时候。
“他们还在岩壁。”杨尔巧接起来就开门见山,气冲冲。
“院子呢?”忙着记录的小幺用下巴比了比院子,狂风暴雨后,院景大部分景观都呈现出风中凌乱的状态。
孔安槐被气笑,卷起手上的宣传单敲喻泽的头。
孔安槐白眼。
“这么晚了?”孔安槐皱了皱眉,挂挡,发动车子。
她知道喻泽的意思,喻润和喻家的事也直接关系到自己妈妈对喻润的接受程度,但是这件事她心里还没底。
孔安槐低垂眉眼,嘴角还带着刚才的笑意,语气却淡淡的听不出情绪:“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