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过沙地的时候,会沙沙作响。
……
因为他觉得这事太简单了。
那些散发着蓝色光芒的东西,就镶嵌在那块黑色地毯边缘,从他们站立的角度看,像是璀璨旖旎的蓝色花边。
贝芷意的脸又红了,在他怀里动了动。
这话问出口有些羞耻感,他早就想问了却一直开不了口,今天的一切都很好,所以他有点忍不住了。
念头一旦形成,就变成了具象的欲望。
“别动。”和安的声音有点喘,“闭眼。”
但是他现在,想娶她。
…………
怀里的女人因为害怕转身抱住了他,长发被风吹得四处飘散,微凉的发丝拂过他的脸颊。
“他们不同意我和外国人结婚,文化相差太多,我妈妈也不想我远嫁。”贝芷意红着脸靠在和安怀里,海浪声可以安抚人心,那远远飘过来的华丽的蓝色花边,让她觉得今天晚上所有的一切,都梦幻得超乎她的想象。
贝芷意低了一会头,两手绞了一会麻花,还偷看了一眼蓝色水母,然后才吞吞吐吐的:“小樱之前说你打架很厉害,我以前在家又喜欢看美剧或者电影,所以我就……”
“嗯。”和安应了一声,摸摸她的头。
和安的智商很高,理解能力向来很好。
“我一直很想问你。”和安看着贝芷意强行不动声色实际上非常明显的和他挪开距离,双手环胸语气不善,“你是不是很怕我的肌肉?”
他们似乎骑到了一块高地上,和安刹住了车,把她抱下自行车。
他反复的咀嚼了贝芷意刚才吞吞吐吐说的那些话,觉得自己没有漏掉任何一个信息,但是就是……听不懂。
和安在她耳边轻笑,贝芷意被他呵出来的气痒得缩了缩脖子。
“还有呢?”和安安安静静的听,仿佛她说的那些话只是普通情话,温柔的像周围的海浪声。
他不想让他的女人背着铠甲为了他们的未来去抗争,他想让她一直像现在这样,柔柔软软的,最气最恼,也不过是掐一把他的肌肉,呀一声。
她阻止的真心实意,两只爪子伸长,试图去掰自行车的刹车。
“所以?”他决定不耻下问。
那时候,他并不觉得他有那个幸运,能够活到老教授这样的年纪。
“内向的人有时候脑子里面会想很多东西。”贝芷意顶着大红脸艰难的开口,“我们国内有个网络用语叫脑洞。”
所有让贝芷意脸红的东西,在他看来应该都很有意思。
多年之后,在这个狗屁都没有的异国海岛上,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尘埃落定。
和安坐着往她身边挪,两手用了点力,身上的肌肉的存在感瞬间又大了。
那一年,那位教育他多年的老教授曾经劝过他,人生苦短而又漫长,他的经历虽然惨烈,但是,也总会有一天能够走出去。
“……”贝芷意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而他怀里的女人,在他骑着自行车飞速冲向大海的时候,拽住了他的胳膊。
他里面还穿着打底的黑色背心,存在感极强的肌肉瞬间一览无遗。
贝芷意是个宝贝,是个不管他背着多重的过往,都能让他心情平静,心里酸酸涨涨的宝贝。
然后成功的把自己吓着了,每次看到他露肌肉,她就觉得脖子痛。
臊死人!
“到时候让你生一窝,你爸妈又不会去国外帮你带孩子,你一个没收入的女人带着一堆孩子,你以为你还能有什么幸福可言?”那是她二婶的原话。
“还有……”贝芷意回忆了一下,“他们说我在外国会找不到工作,没有经济基础,没有亲人帮忙,会变得孤立无援。”
“蓝瓶僧帽水母,剧毒的东西,远远看着就行。”和安脱下了黑色衬衫,摊在沙地上,“坐。”
屁股颠得好痛。
和安的那辆沙地自行车很高,车座前的三角车架为了方便载货改造的非常平整,贝芷意的身高坐在上面,正好可以整个缩在和安的怀里。
三十岁的老男人在这种时候被激出了浪漫情怀,长腿一蹬,自行车骑得飞快。
她又比划了一下,手指放在和安的手肘部分。
在十分明确的感觉到他们两个心意相通之后,她因为这份安稳感,变得勇敢了。
那时候的他,觉得生活的酸甜苦辣七情六欲都已经背弃他,除了在海底,他脑子里没有片刻安宁。
等像老教授这样年纪的时候,那些苦痛就只会变成一声叹息。
入了夜的离岛异常安静,沿海的沙滩路上只有风吹椰树的声音和远远地海浪声。
她没想出怎么用英文解释,纠结了一会放弃。
她二婶说话语速飞快,她从来插不上话。
“真乖。”她感觉到和安在她耳边轻声夸奖,自行车的速度慢了下来。
抗争这种事,他最擅长,天长日久的,让她父母知道他会对他们的女儿好,这事自然而然也就解决了。
安静的夜里,他的笑声让路边一直很热闹的青蛙蟋蟀瞬间安静了一下。
她见到了很多都市人因为现代化很难再看到的自然馈赠,还看过五彩斑斓的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