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sp;可是迟稚涵却理解了赵医生的意思。

    “我想早点和你把证领了。”齐程按下迟稚涵撅起来的嘴巴，“最迟月底，我得想办法出门。”

    迟稚涵点头。

    “他这段时间身体调理的不错, 现在的发烧最好可以靠他自己体抗力扛过去。”赵医生看着迟稚涵, “我不给他挂水了，你用物理降温, 饮食清淡两天, 五个小时量一次体温，如果持续在三十九度以上, 就给我打电话，退烧针和挂水的药物我都配好了放在对面, 门房那边有二十四小时换班的护士。”

    “他心率刚刚恢复, 暂时不会那么快醒，你先跟我出来。”赵医生看着迟稚涵, 又说了一次，这次语气加重了一些。

    “嗯，但是那五十个人在美食圈声誉都不错。”迟稚涵抬头，看着齐程。

    “我问你原因，告诉你那些话，也就是想看到你这样的态度。”

    “这不是疗程的一部分，你不生气么？”齐程问的更详细了。

    所以迟稚涵说出来的语气像是普通家常，而他听完了，心里除了温暖和满足，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可以心痛，可以照顾他，也可以黏着他二十四小时不离开，但是千万不可以说他为了治愈自作主张，他现在太需要这样的自作主张了。”

    “我肚子饿。”齐程换话题。

    “第一次吧。”赵医生笑，“你在这里一年多，第一次遇到齐程病情反复吧？”

    赵医生对她笑笑，转头看向齐程门上迟稚涵曾经用来送饭的小窗口。

    “但是如果这时候身边的人劝他谨慎，他会听，而且会照做，但是却会对他最终完全康复造成影响。”

    他手肘上的伤疤正好在她的掌心，迟稚涵咬完之后就开始习惯性的用手去摩挲他的伤疤。

    “您说的痊愈和我认为的痊愈从来都不是一样的，我和他在一起，从来没有觉得他有任何心理疾病，或许有时候会不愿意说话，激动难过的时候看起来会很可怕，但是那只是他的表达方式。”

    他一直在等迟稚涵什么时候绕到关键点，也做好了被她糊一身鼻涕眼泪的准备。

    齐程在赵医生走后不久就醒了，迟稚涵当时正在帮他换退热贴，四目相对，齐程有些欲言又止。

    他跟她在一起很不容易有应激反应，他不想冒险。

    床上的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可以笑得眉眼弯弯，像他当初吃了药后的样子，虽然脸色苍白，却再也不是过去的那个藏在黑暗中的怪物了。

    他是怕她隐瞒，他怕他们两个私下里让齐程承担了他目前无法承担的压力，所以齐程才会用这样激进的方式。

    “赵医生，这和爱情无关，他是个很好很负责任的男人，他如果肯承担下承诺，就一定会想要付出。”迟稚涵眼眶微微泛红，“所以我说不出劝他不要激进的话，因为在我看来，不管他的心理病有多严重，他始终是个人，在这个原则下，他今天做的没错。”

    “两个人之间再相爱，有些难关还是只能自己走的，身边的人能给的也只有陪伴和信任。”赵医生说到最后，语气里有感慨，“齐程到底还是幸运的。”

    特别强调，顺便咬了一口他的手臂。

    迟稚涵抬头，看着赵医生。

    “齐程度过了关键期，现在哪怕反复，也只是像今天这样的身体不适而已。我需要他身边的人像你一样有信心，不是责怪他操之过急，也不是责怪他为了爱情脑子发热。”赵医生说完看迟稚涵惊讶的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更大，“你没有说错，他一直没有错。”

    本来今天的计划应该是上午让司机带他去市内走一圈，中午人多的时候避开闹市区，下午两三点再去她公司楼下接她的。

    迟稚涵一直沉默的点头, 其他的一句话不说。

    迟稚涵低头，终于起身跟着赵医生走出门。

    “齐宁让我交代你, 齐程的状况如果稳定的话，暂时不要通知长青，他性格急，知道齐程乱来估计会发飙。”赵医生站在走廊里, 两手负在背后。

    “齐程需要自信，他一直没有告诉你，他对自己十年后痊愈重塑性格这件事心里是没有底的，他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所以本能的给你最积极向上的样子。”

    “我相信他，也不觉得他现在急着想要进入人群的诉求有什么问题，我会劝他更加谨慎小心，但是不会认为他这件事是做错了的。”

    她今天不在家，下个月开始做直播，这之前还有很多细节和设备要商量，所以她最近很忙。

    “他是一个没有接触过社会的人，这十年时间，因为齐家的财力和齐家在S市的势力，他被保护的天衣无缝。”

    “对于他来说，为了治愈不管做的多激进，我都能理解，也都能原谅。”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脸色苍白了，看的迟稚涵心里一阵阵的痛。

    “求婚的时候忘记了。”齐程有问必答，因为不确定迟稚涵此刻的态度，苍白着脸老老实实的喝了两口温水。

    “会吧。”齐程想了一下才慎重回答。

    “怕你跑了。”齐程笑，“都已经是我的了，就舍不得再让出去了。”

    齐程一直配合着治疗方案，迟稚涵不知道的是，他自己在逐渐给自己加压。

    “……”迟稚涵安静了下。

    “赵医生说你只能喝粥。”迟稚涵起身，补充，“白粥。”

    “给他空间给他自信，让他找回自己原本的样子，是我这个多年医生兼他的长辈想要请求你的最后一件事。”

    “你现在的心情跟我的是一样的。”迟稚涵笑，“治疗的事情，你是专家，赵医生也说过你可以用一些自己节奏定适合自己的方案。”

    “你……”齐程犹豫了下自己要不要自投罗网，迟稚涵现在的表情和态度让他刚才的谨慎少了一些，“不生气么？”

    不是因为她那么信任他，而是因为他自己心里面，对这种信任没有丝毫意外。

    他们本来就应该相遇，相爱，一辈子在一起。

    迟稚涵却笑了，凑过去亲了下齐程的嘴唇，舔掉他嘴唇上喝水留下来的水渍。

    “给他自信，他会慢慢的找回自己，只是这过程中，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很有可能还会发生。”

    “齐程这个名字在这十年内甚至比澄乙这个笔名还没有存在感，这一点，其实也是齐程之前越来越厌世的原因之一。”

    “会退下去的。”齐程眼睛一直盯着迟稚涵，语气没什么异样，但是表情仍然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