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走。

    “23333，这才是真材实料的爆料啊，之前那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

    “你用？”齐鹏挑眉，问的是齐程，“贴额头？”

    “这个画室里面，是我所有的丑陋面，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我画了那一面墙上几幅最最血腥的画。”齐程指了指左边，“偶尔觉得解脱的时候，我会用比较鲜艳的颜色画一些相对平和的。十年下来，遇到你，真的意识到自己似乎开始好转的时候，我发现，这四面墙上，其实鲜艳色彩的，比黑暗血腥丑陋的画要多。”

    “等记者会结束我黑了它。”齐程笑。

    “你真的比照片上还要好看……”迟稚涵完全没理他，“网上那些说你好帅要给你生猴子的女人你一个都不许理！”

    “退烧用的。”迟稚涵在他放到嘴里之前，赶紧站起来，“不能吃啦，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

    迟稚涵转身，她眼眶有点红，有些自己都不清楚的激动的情绪。

    但是如果他好了呢，他的世界更丰富之后呢？

    “那再买一个小的。”齐程和她商量。

    迟稚涵突然觉得有点热，脸开始红，“那个……”她嘴唇抿了一下, 用很轻很娇的嗓音嘟囔了一句，“我回去几天胖了……”

    那天很混乱。

    “家里确实需要个女人。”齐鹏在迟稚涵系着头巾下面条的时候感慨。

    齐鹏眼眶又开始红，为了避免嚎啕大哭，拍了拍迟稚涵的肩膀开始去翻他们家冰箱觅食。

    “卧槽卧槽卧槽，你们都没看出这张照片快要溢出来的荷尔蒙么？这两人苏炸了啊！”

    “跟我来。”他语气很坚定，手上的检测仪小小的闪了一下。

    “赵医生真的……”迟稚涵发现她居然找不到可以形容赵医生的词。

    ……

    “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呀……”迟稚涵埋在他怀里，糯糯的抱怨。

    “我以为你会害怕。”齐程微笑, 把她手舞足蹈后散落在脸颊的头发拨开。

    “你……会不会真的不要我？”她反射弧似乎断了，刚才那一瞬间才突然意识到，齐程真的一直都是个高帅富。

    那是他们打开车门准备进去的那一瞬间偷|拍的，齐程为了不要把重量都压在迟稚涵身上，手用力的抓住了车门顶住自己半边的体重。而迟稚涵，眼神一直放在齐程的脸上，一只手捏着他的虎口分散他一直汹涌而来的恶心感。

    迟稚涵惊喜的抬头。

    “卧槽！”迟稚涵瞬间清醒，噼里啪啦的往楼下跑，“消肿眼贴呢？”

    实际上贡献出自己老公后，齐宁的原话是一家人要齐齐整整……

    迟稚涵深夜绕了几圈路偷偷的进了齐家私家洋房的图片被爆了出来，她还穿着当天采访的衣服，没有被偷|拍的经验，所以没遮没掩。

    自认脸皮很厚的迟稚涵都开始没眼看。

    迟稚涵也跟着凑过去。

    “齐程！”迟稚涵扬声叫，“出来让我看一眼！”

    她不懂艺术，对画画也只有好看不好看两种直观感受。

    ……

    粉丝们的热情高涨到了可怕的地步，只要有人说一句和澄乙或者齐程病情相关的内容，这人的微博就会立刻被一片没有道德，杀人犯这样的评论覆盖。

    迟稚涵这次能够提前和齐程见面, 自然也是苏秋的部署。

    “监控仪会唱歌……”齐程一边叹气一边忍不住继续抱紧怀里软软香香的小女人。

    “嗯。”齐程没否认，埋着头继续他的PS工程。

    “下周四可以检查活力了。”齐程下意识的回答，然后安静，低头，“你问的是哪个好？”

    迟稚涵憋着笑看着齐程终于听不下去站了起来去了画室，按掉了手机免提，和苏秋笑着又聊了几句，说再见的时候，苏秋还是在感慨齐程的颜值。

    “都这样了记者会已经不重要了。”齐程答得有些无奈，他也没料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我真的觉得她好厉害。”迟稚涵在床上手舞足蹈的复述过程, 看着齐程眼睛亮晶晶的。

    “而且，我为什么要理他们？”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年龄性别的网络上的人。

    “怎么了？”迟稚涵突然就有些不安，爬楼梯的时候握着楼梯把手不敢往前。

    照片里面齐程的脸色异常病态，但是哪怕这样，他和迟稚涵之间的亲昵信任仍然非常明显。

    ……

    “害怕到忘词……”迟稚涵吸鼻子, 心虚的嘿嘿笑，“那个直播视频你不许看，好丢人……”

    他这几年没有照片，放的还是十年前的证件照。

    迟稚涵瞪大眼。

    “你们两个很适合粉红色啊。”迟稚涵很理所当然，两兄弟都是哭包属性，“想吃什么？”

    “求婚应该比记者会紧张……”齐程知道自己一直在努力深呼吸，“我刚才深呼吸的时候好像控制住流汗了。”

    “……”

    “……你眼睛……”齐程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你明天记者会怎么办？”

    “我不知道精|子活力检查后的结果会是什么，但是我私下和李医生确认过，最多五年，我们应该可以有自己的孩子，我算过了，那时候你也没到三十。”

    他病着，她可以肆意霸占。

    对于这种冷幽默和恶趣味，迟稚涵觉得她和齐宁存在代沟。

    “嗯……”齐程的尾音也扬了起来。

    迟稚涵对这样的形容其实内心深处，是赞成的。

    画室很大，和迟稚涵想象中的逼仄拥挤堆满了画不一样，三楼的一大半空间都是画室，可是没有窗，黑漆漆的。

    “粉红色的啊！”齐鹏痛心疾首。

    她再也没提进画室，而齐程进了画室再也不关门。

    “嫁给我，我会宠着你，护着你，永远都不会不要你。”齐程拿着戒指把一直趴在他身上擦眼泪鼻涕的女人推开一点点，“而且，我所有的衣服都可以给你擦鼻涕……”

    …………

    齐宁这边放出了最后的一波舆论，配上了一张照片。

    纤弱的腰肢，白花花的一片，晃得他眼底都是。

    迟稚涵笑出声。

    可是今天她问的很认真，脸上刚才戏谑他的笑意还没有完全消失，眼底却已经一片迷茫。

    “为什么我也有份？”赶回国帮忙的齐鹏一脸郁闷。

    就连长得已经异常出色，见过许多世面的苏秋都赞不绝口。

    “……就这个。”迟稚涵耳朵也红了，回答的很勇敢，但是头却不愿意抬起来。

    莫名的，心跳开始加快。

    “……”齐程无奈，下楼。

    他已经想起来了，小的时候齐鹏塞到他嘴里的袜子是干净的。

    “我本来想明天记者会开完再说的。”齐程停顿了下，深呼吸了下，苦笑，“然后我现在有点紧张。”

    迟稚涵笑眯了眼，非常非常习惯的就贴到齐程身上，开始日常蹭。

    “真好。”齐程躺下后，微笑着叹了口气。

    “我性格敏感，容易钻牛角尖，遇到困难喜欢憋着不说。”迟稚涵已经捂着嘴哭出了声，齐程红着眼眶询问，“我要不要继续说？还是直接就给你戒指？”

    大家确实关心齐程病情到底如何，但是理由大多都是因为太帅了啊，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出事上面……

    “……齐宁说，要分担点火力。”迟稚涵说的委婉。

    齐程拍拍她的背，吻了吻她的额头。

    “在确定你妈妈再婚的那天，你跟我推销过你自己，你说你还算不错。”齐程又深呼吸，迟稚涵已经跟着跪下去摸他的心跳，被他笑着躲开，“那时候，我心里面唯一的念头是，我凭什么。”

    和他们PS出来的感觉完全不同的真正相爱的人才能有的契合感。

    她泪眼模糊的看着齐程拿出了蓝色丝绒的戒指盒，打开后，璀璨一片。

    这种微涩发苦的药香味，对他们两个来说，却代表了重生和希望。

    “我就说我们家小迟不会做出脚踏两只船的事吧！坐等对面打脸！”

    “我睡了睡了，我真的睡了。”童子军一样的举手表态，一脸认真。

    闻起来香香的。

    “下次来了又要肚子痛。”皱着眉头瞪她。

    她仍然会担心，用开玩笑一样的方式问出来，只是一种情绪发泄。

    一开始他都会很认真的回答，到了后来，渐渐的发现其实认真回答没有用。

    齐鹏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无语：“你幼稚不？”

    是爷爷走的那天，他药物过量高烧被送回家的时候拍的。

    “齐程齐程齐程齐程……”一叠声的，尾音甜糯的齐程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我好想你……”

    “我性格虽然敏感，但是和你很配。”齐程又停了下，“我身体不算太好，但是胜在我们家真的算巨富，足够支付药钱，所以也会好的。”

    “你变成了高帅富以后不可以不要我！”迟稚涵噘着嘴娇着嗓子。

    “那时候不喜欢看到外面。”齐程解释，打开了灯，“所以只保留了最里面的两扇窗通风。”

    …………

    她一直没有进过画室，上次知道里面放了木炭和安眠药的时候，她试图进去过，可是齐程说里面有他最阴暗抑郁时期画的画，他不想她看到难受。

    这似乎，是病后的齐程第一次和齐鹏这样自然的相处。

    “那治疗怎么办？”迟稚涵又开始抽抽。

    “冰箱第二隔。”齐程笑着低头把监控仪戴上，眼泪滴到手腕上的时候，烫得他心尖上都泛着甜。

    “……我怎么知道……”迟稚涵又开始抽泣。

    “怎么了？”齐程摸摸她的脸，刚才还笑嘻嘻的，突然就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