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他现在这恢复速度很危险。”齐宁的语气变得更加冷静，“从现在开始，你需要看住他的药，每日的药量都由你提供，我担心他会自己加药。”

    而且她反应还很快，和齐程对视了一眼就迅速的改了口。

    这几年的坚持，这几年的信念，就这样分崩离析。

    “第二件事不是什么大事，今年过年我们都在国外，老爷子那边一个人。”齐宁没有再纠结，很利落的转了话题，“晚上吃年夜饭开始前，你让齐程给老爷子打个电话，明天大年初一的时候，也打一个。”

    谁都能听出来这两人明显都是没睡醒的样子。

    齐程无语了很久。

    上扬的嘴角自动的抿了起来，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然后被她的眼泪烫得心尖上一阵阵的抽痛。

    止住了哭，继续八爪鱼一样的缠住他，开始洗脑式的碎碎念。

    “你们……”齐宁觉得自己语气有点尖利，只能深呼吸了一下，用更尖利的语气问, “……睡一起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了电话的。

    两个小时后，她终于找到了妈妈，远在俄罗斯，有了自己的家庭，完全不需要她。

    “齐程。”她两只手把他的毛衣抓的死紧，八爪鱼一样的缠着他，然后皱着鼻子抱怨，“你衣服上都是我的鼻涕！”

    “齐程。”她赤着脚抱着枕头挪到了卫生间门口，他在里面洗澡，门还是关着。

    “我妈妈结婚了，有了孩子，不要我了。”这样的稳定温柔，让迟稚涵想到了爸爸，委屈的情绪突然排山倒海。

    ……

    “你完全康复了以后，会不会不要我了？”迟稚涵再次开口，话题却突然被转到了莫名其妙的方向。

    但是迟稚涵莫名的觉得舒服，现在越关切，她就越难堪。

    挂完之后更加惊恐，瞪大了眼睛和齐程对视……

    “那位华侨并不知道她还有个女儿的事，所以如果你并不想再见她，我觉得调查可以到此为止了，我这边可以每年给你发一下她的情况。”齐宁完全公事公办的语气，并没有特别关切。

    “不对, 是她弟弟睡了我……”

    “……现在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虽然她确实是有些害怕齐宁这样满身是刺的女人，“现在的问题是我睡了她弟弟！”

    “……好。”迟稚涵臊得慌。

    ……

    “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荒谬的问题，应该担心这个问题的人明明是他。

    “所以，你委屈一下的话，还是，配的上的吧？”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然后瞪大了哭肿的眼睛，鼓着腮帮子。

    一边哭一边还注意着齐程手上的监控仪，怕他被她的负能量影响到发病。

    可是，她为了利息下过跪，她为了学做菜被烫伤无数次，她为了那么几个钱，遭受过冷眼，也遭受过嘲讽。

    齐程心里五味杂陈。

    然后, 所有人都安静了。

    没有人可以欺负的乖囡，在生活压迫下，变成了业内出了名的爱钱的女人。

    齐程接起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是困的，软绵绵的喊了一声姐, 语调让齐宁怔了很久, 向来不矫情的人再次开口的时候居然哽咽了。

    终于哭的昏天黑地，完全忘记了自己说过大年三十不能哭的话。

    “我挂了她的电话……”迟稚涵喃喃自语，这下终于彻底清醒了, “要死了我居然挂了她的电话！”

    齐程面无表情的坐起来，把已经在震动的迟稚涵的手机塞到迟稚涵手里，自己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

    迟稚涵这一恐慌就胡说八道的习惯估计真的改不了了。

    她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这样温柔以待了。

    他发病的症状消失，所以并不习惯太亲密的动作，抱住她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下。

    “你让我想想。”迟稚涵用手拉下自己不受控制扬起来的嘴角。

    听他在里面吹头发的声音。

    她曾经也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孩子，她爸爸说过，没有人可以欺负他们家的乖囡。

    “齐程。”她知道自己语气很委屈，看着那个一身热气从卫生间里出来的男人，眼睛里的干涩突然变成了酸。

    然后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看他打开门。

    “其他的事，你不需要解释的太详细。”齐宁说完了正事之后话题又转了回来，“我并没有限制你们恋爱的意思，不过齐程始终是个病人，体力和精力上，你需要更加注意才行。”

    认真推销自己的表情让齐程完全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她这几天明明哭的很顺畅的。

    “今天年三十。”齐程摸了下迟稚涵脸上未干的泪痕，用他的袖子直接擦干，“所以我想吃肉。”

    莫名的，就是齐程的感觉。

    “不哭的时候，眼睛挺大的，笑起来还有梨涡。”

    “好。”迟稚涵还维持着头埋在枕头里的姿势，远远的看起来小小的一坨，“齐宁，谢谢。”

    “最重要的是，我年轻啊，比你小了六岁！”

    抱住枕头，把自己的脸埋进去。

    等着齐程蹲下来，犹豫了一下，然后拉过她的手，抱紧她。

    迟稚涵眨眨眼。

    大年三十的第二个电话, 来自于齐宁。

    …………

    她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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