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中午的菜单是鲜虾香芹粥，粥已经熬好，她要做的也只是把芹菜切末备用而已。

    这样反复了几次之后，迟稚涵开始烦恼度的问题。

    “在你手好之前，点外卖吧，安保那边有联系电话。”说完之后就自动退到了两米以外。

    “……我不放心外卖，没事，小伤。”意识到齐程一直在往后退并且脸色越来越差之后，迟稚涵转身，若无其事的开始继续做菜。

    手还是被他拽着，迟稚涵不想挣脱。

    说完之后脸更红，明明是指责的语气被她这样说出来简直像在打情骂俏……

    抬头看到一头冷汗的齐程，固执的，带着委屈的抓着她的手，像是忍了很久好不容易如愿以偿的孩子。

    公司的微博运营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 幸运的是，她的冬季视频已经连续几天都挂在热门搜索上, 人气爆棚。

    距离太远她只能感觉到齐程的身体在抖。

    起因只是因为齐程路过的时候问了一句中午吃什么。

    齐程太敏感, 她最近频繁外出，加上刻意和齐程保持了两米左右距离, 这些事，让他也开始刻意的避开她。

    “安保那里有食疗的外卖。”齐程边退边回答，脸色因为迟稚涵的疼痛表情变得有些差。

    她居然吓得有些腿软……

    他现在吃的抗抑郁药本身就有高血压的副作用风险，所以耳提面命的告诉她, 一定要安稳。

    相比那样的疼痛，他倒是更愿意在不舒服的时候被抓着手。

    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的心里揪揪的痛。

    于是迟稚涵外出的次数开始变多。

    “外卖。”齐程仍然坚持，说话变得简短，额头开始出汗，“必须外卖。”

    刚开始做菜的时候经常出现这种事故，她处理起来很熟练，甚至还给自己裹了一层保鲜膜预防待会烧菜的时候进水。

    眼睛余光看到去而复返的齐程手里拿着医药箱，面无表情的站在她身后。

    迟稚涵松口气，苦笑。

    画室的门自从上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关过，但是齐程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画室里, 出来的时候，也只是沉默的吃饭。

    “刘妈妈是我姐的婆婆，现在在帮她带孩子吧。”齐程又后退。

    齐程神色复杂。

    她可能，安稳不了了……

    ……

    可是没有，齐程一个人住太久，很多时候发病都是因为血压心跳预警后才有人赶到，赵医生在这方面的记录这几年已经很不详细。

    拿菜刀的时候还碰到了她的手。

    迟稚涵闭眼。

    ……

    “你要是不舒服先去看看书或者睡一觉？”低着头挑菜篮子里剩下的芹菜，迟稚涵眼角余光一直在观察齐程，“或者画画？”

    齐程摇头，不说话，却在她靠近的时候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仰。

    不想再看到她低着头红着脸的局促样子，所以索性离得更远，虽然看到她被切到手又自己包扎的样子，他忍了很久才忍住没有上前。

    “不用。”齐程终于开口，嗓子暗哑，接着又重复，“不用。”

    迟稚涵脸红了，心跳加速，感觉自己状况不对只能低下头问了一句：“你干嘛？”

    她掌握不好这个度，齐程会被她越推越远，他这样的人，想再重新靠近估计就很难了。

    大家都没有病痛的时候让人安慰的先例，他也不习惯主动寻求慰藉，发病之后，就更是不可能。

    所以迟稚涵吸了吸鼻子，很勇敢的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换了个角度继续切菜。

    齐程摇头，眼底的情绪一闪而过。

    同样是经纪人，气场差太多……

    “……怎么了？”这个动作太明显了，迟稚涵意外，为了验证，她又往前靠了一点。

    ……

    齐程那天的血压情况, 让赵医生给她连发了两封邮件。

    因为动心，靠近之后，她会克制不住的想触碰他，因为他不能被触碰，所以不敢靠得太近。

    “怎么办，你一会如果很痛的话吃止痛药有用么？”眼眶都有点红，她擦了不少地方，额头，脖子，似乎还有脸颊……

    “外卖。”齐程固执的站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皱着眉看她继续挑菜的样子。

    一开始以为是赵医生又说了什么。

    作为私厨，在雇主面前切菜划破手算是大忌，作为女人，在喜欢的男人面前笨手笨脚也不符合她的性格。

    ……

    一样气场差太多的，还有迟稚涵本人。

    所以为了让她自在，他干脆就离得更远，也不想解释幻觉这东西，并不是百分之百一定会出现的，有时候甚至是等到碰到的人道歉后才突然想起来。

    说话说得多，总是会多说多错，为了安稳，她有时候甚至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迟稚涵也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拦，然后发现自己的手被他很迅速的拽紧。

    她弄不好真的会弄巧成拙，尤其是齐程这两天的报告数据并没有明显起伏，齐鹏又发了一封美国心理医生给赵医生的邮件，巨长巨长的英文，全是专业单词，迟稚涵看不懂，但是觉得心更慌了。

    她包的比他好，她向来，可以很好的照顾自己，不像他。

    “到底怎么了？”声音更小，迟稚涵发现自己已经在意识到不对之前，用手帮齐程擦了汗，直接的皮肤接触。

    久到他心里开始闷闷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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