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大大小小的生活琐事，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她。

    觉得意兴阑珊，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坚持认为一个病了十年的人，一定会好，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懂，放手也是一种解脱。

    字里行间都很不赞成齐程去美国的样子。

    ……

    “嗯。”齐程抬头，微笑。

    “赵医生来过了？”吧台上有新的药品，迟稚涵拿起来看了几眼，全是洋文，“药又不一样了哎。”

    他们两个，都越界了。

    就像那天他碰到她脸颊时的温度一样。

    雪中送炭一样的两幅画，澄乙的笔名，重新签订的合同，知道她经常摔跤趁她不在铺的地毯，还有，她经常席地而坐的床边，温度特别高的地暖。

    看着齐程点点头，迟稚涵起身进了厨房，没有再问他心情的事。

    空间太大, 虽然开着小夜灯, 她也只能看到齐程那张床上又升起了桌板, 他那头亮着灯在画画，很专注的样子，完全没抬头。

    “好。”

    “我回来了。”她穿的是中筒靴，脱的时候摇摇晃晃的又不愿意扶着墙, 然后如齐程所料的，半穿着鞋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齐程看着小青菜上的水珠，摇了摇头。

    深呼吸。

    而赵医生一直没说的治疗方案，是不是最后的结局会和齐程的病因一样，让齐程喜欢上自己，然后让她狠狠的背叛他一次。

    他个子很高，却没有压迫感。

    然后扬起笑脸。

    她分的很清楚，在这个方案中，她更像是一个道具，因为齐程的青睐，道具的功能多了一些而已。

    齐程的情况应该没有变差，同意加入治疗方案后，每天晚上十点左右，赵医生都会在发邮件给齐鹏的时候顺便抄送给她。

    “……那帮我拿个碗？”换了个要求，无视已经放在一旁的面碗。

    不知道这一些，够不够抵消掉她心里面，他像个怪物一样吓得在床上四肢爬行的样子。

    甚至现在，她提出了这样的要求，齐程也只是愣了一下，就默默的下了床，没有靠的太近，只是站在了吧台边。

    齐程的声音。

    “我饿了。”齐程答非所问。

    真有下辈子的话，他似乎，仍然毫无希望。

    “不好不坏。”齐程不愿多谈的样子，指了指吧台上的一个黄色文件夹，“那个文件夹给你。”

    她喜欢装傻，但是不是真的傻。

    里面是关于授权他的漫画给她这季冬季视频做宣传的正式合同，林经武看了能高兴的晕过去的东西。

    可她因为心里不舒服去了戚晴那里，回来已经是晚上九点。

    可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只是和他这样安静的站在厨房里，看着锅里面的水慢慢煮沸，等冒出泡泡的时候，下一把挂面。

    然后长睡不醒四个字还加粗加红让赵医生不许删除。

    所以她知道，从身体情况和心理测试报告来说，齐程是在好转的，他的所有指标，除了自杀倾向这一项仍然在危险值之外，其他的起起伏伏的都慢慢的靠近了及格线。

    而且，她也不会在意。

    她是在什么都知道的情况下还往坑里面跳的那个人，傻成这样，也真的是……蠢。

    因为赵医生从头到尾，都没有把方案告诉过她。

    这样的人，全心全意对他好, 其实已经是底线……

    李医生在赵医生昨天的邮件里还乱入了一段，要求迟稚涵把齐程骗下床走动走动。

    “我不会说出去的。”她想说谢谢，也想问他为什么要帮她，但是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加重了语气，一直强调，“关于你是澄乙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跟个孩子一样感叹地上的地毯，赤着脚踩来踩去，眼底眉梢都是快乐。

    所有的动作都放慢，才能消磨掉躺在床上时间。

    脸上的苦笑表情开始遮都遮不住，迟稚涵索性抬头，看着床上仍然在画画的男人，扬扬眉：“齐程，下来帮忙好不好？”

    齐鹏这两天往来的邮件里，已经开始在附件里提供美国医院的信息了，他们在做两手准备，如果这次方案能成功，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不能成功，在齐程自杀倾向更加严重之前，他会被送往美国。

    “……我觉得你还是没醒。”戚晴拿手指头戳迟稚涵脑门。

    迟稚涵几乎每次脱鞋子都会发生这种事故，所以下午赵医生来的时候，他很顺便的让赵医生和门口的安保一起把整间房都铺上了地毯。

    仍然穿着深灰色的高领毛衣，下身是棉质的休闲裤，衣服在这样的暖气下显得有些厚，但是齐程手脚仍然是冷的。

    “帮我洗菜？”指了指其实已经洗干净的小青菜。

    他从来没想过她会说出去，告诉她他是澄乙，除了想帮她，其实心里也希望她能了解，他其实并不算一无是处。

    “素面？”歪着头用了开心一点的语气。

    只是这样远远的看着他低头的样子, 心里面就酸酸软软的想上前揉揉他的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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