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不安于命

泛溢，趁他不在，慧珠已经自作主张了太多的事！在彻底剿除程跃然之前，他似乎应该先和这位“国师”好好算一算账。程跃然是把逼到他心口的尖刀，慧珠却似乎已经成为卡在他喉咙里的鱼刺。

    李佑迦看着他的笑，眼里聚集了怒意。

    李佑迦依然淡漠优雅，眉梢多了几分烦扰悲悯，他扶起脚边的费阳升，朗朗开口，仅凭一人之音就压住了所有人的高声山呼。“佑迦年轻识浅，本不该在各位江湖前辈面前指手画脚，可如今师门孽障为祸江湖，惹得天怨人怒，若不能诛灭平伏，他日佑迦又有何颜面去见泉下师尊？每思及此，佑迦寝食难安，虽然诛灭同门师弟令我痛心疾首，可是为江湖之大义，武林之平安，佑迦定当尽心竭力，死而后已。日后剿灭魔头，他所攫取的师门宝藏佑迦将按功绩大小分散给今日出力之豪杰英雄，也算代师门补偿程跃然作下的罪孽吧。”

    与费阳升并肩做的震炎谷少主也连忙一同起身，告辞出去之前双手捧着李佑迦赠送给他的佩剑，毕恭毕敬地奉还，稚气的脸上没有半点孩子该有的神情，显得极为少年老成。

    “尚无消息。”映非有几分担忧，山下敌人数量越来越多，主上似乎并不打算立刻反击，这么拖下去形势会越来越不乐观。就算马上动手，虽然雾山门下的武功强胜江湖散众数倍，力敌也并非良策。

    悠悠……她可知道这一剑伤得他多重？

    李佑迦面无表情，程跃然受了重伤，是擒获他的天赐良机，天下对竹海宝藏垂涎觊觎的江湖人等一定会穷追猛打。程跃然似乎是对自己的实力太过看重了，不寻个极其隐秘之地藏匿养伤，反而明目张胆回了雾山，不怕据守死地，坐困愁城？

    “今天……你说的相当不错。”费阳升坐在下手，听了他的夸奖，面有得色。“下去领赏吧。”李佑迦皱了下眉，似乎有些疲惫了。

    “他们一路向北，看来是逃回雾山老巢了。”隋门主皱眉远望，神色阴沉。

    还没出树林，李佑迦已经闻见浓浓的血腥气息，夜晚骤起的劲风仍然不能吹散。树林边横卧了几具狰狞的尸体，他熟视无睹地从旁边走过，身形依然那么优雅，死亡、流血……不止是程跃然，他也已经习以为常。

    “映非，青先生可有消息传回？”程跃然看着山下李佑迦周围越聚越多的火把灯笼，真是讽刺，又是因为一个海市蜃楼般的传奇宝藏，二十年前一幕再次重演。只是……他这个抢夺宝藏的贼人后裔如今却成为怀璧其罪的被抢夺者。所谓正义——程跃然冷笑出声，真是最不可理喻的东西。

    “哦？”李佑迦挑了挑眉，显得极为忧虑，“他受了重伤，前来围剿的英雄众多，怎么会……”刚才没听见得胜的欢呼，他就已经猜到了眼下的情况。靠这些各怀心思的江湖散众根本对付不了程跃然，不过用他们虚耗些雾山的精力而已。让他真正疑虑的是慧珠和他麾下的精锐竟连伤成那样的程跃然都没杀成？

    岳父……程跃然说出这个称呼后竟然满口苦涩，伤口锐痛难忍，他不由苍白着脸去压制胸口的伤处，最疼得却是偏差了几分的心脏。他在昏沉地痛楚中遥望天与地暮色中没有边际的交界，手中那把她的落霜剑承担了更多身体重量。

    “雾山魔头逃掉了！”隋门主捂着胸口恨恨地说，显然受了内伤。

    人都走了以后，他淡淡看着对面的慧珠，慧珠也看着他，慢慢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我就知道，为你做了这么多，也捞不到什么好。”

    “刚才眼看着众英雄就要得手，生擒重伤在身的程跃然，雾山的援兵突然赶来，杀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伤亡惨重。慧珠大师已经率领大家一路追踪，我们几个是留下垫后的，没想到遇见李少主您。”崔大侠说的十分唏嘘，环顾了一下暮色中狼藉的散乱尸首，不胜悲痛。

    程跃然俊眉一扬，身陷险境依然沉着傲兀，“把雾山的机关都开动起来，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岳父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