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主仆有别

    她哼了一声，翻身背对他，自己哭自己的。

    悠悠偷偷回头看了一眼，他背对着她坐，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棉花的毛。

    口口声声要他走，他真的起身……她又难过，更生气！

    佑迦师叔让丫鬟把她爱吃的菜都堆在她附近，她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了……默默拨着自己碗中的菜，她突然对自己很失望。如果她有萧月初的勇气就好了……

    她……就连承认喜欢程跃然的勇气都没有。

    “走啊！坐这儿干吗！”眼泪没了，声音还是哽哽的。

    门被轻轻推开，又慢慢地关拢，还不等她回头去看是谁，白绒绒的一小团就被轻按在她枕边。

    程跃然轻笑了声，“傻瓜，不是给你送回来了吗？”

    悠悠原本愤愤不平想说几句刻薄话，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却怎么也张不开口。不怕可恨的，就怕可怜的……

    “抱走，抱走！等它一醒还是会去找你！”她伤心地指责，他的办法根本行不通。

    从丫鬟在云瞬师叔的默许下摆了这把椅子开始，她心里就很不舒服，刚开始以为是给棉花的，现在看来……

    他声音变好听后，每次突然和她说话，她都要愣了一会儿，那不是她记忆中程跃然的声音，就如同眼前的他并不是她记忆中的程跃然，她突然感觉他真的陌生。

    一向对她睚眦必较的程跃然微微愣了愣，却没反击，原本深冥无波的眼眸里似乎还起了点儿类似欣喜的小光亮，虽然他飞快地转回头，她还是看见了！

    他的眼波闪烁了一下，刚才不还盛气凌人地瞪他么，怎么……其实她的心思很简单，而且基本都会写在脸上，但有时，他也会猜不出。

    夏依馨只是垂着头吃碗里的白饭，程跃然忍了一会儿，终于抢过她的碗，夹了很多菜在里面又递还给她。

    “你干吗？！”她安了心，又凶巴巴地吼他。

    一拳打空有点儿失落，更失落的是……程跃然这个家伙在暗暗高兴什么？因为师祖他们承认了夏依馨？！

    难道……和夏依馨一路同行，他都是睡在她的床边地上？！

    他并没开门出去，很不见外地走去开柜子拿出一套被褥，铺在地上。

    夏依馨就站在程跃然身后，有些远，方便丫鬟们往来上菜。她垂着头，纤弱的身材靠近墙壁，无端就有种让人心怜的感觉。程跃然回头看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他也不理她，自己倒在地铺上睡下，被惊醒的棉花也钻到他的被窝里。

    房间被清理干净，很快就只剩她一个人抱着棉花缩在床上，灯光和炭火的光交织起来，整个房间光影凌乱，悠悠抱紧棉花，从厅里回来她就不想说话，心却烦躁。

    程跃然还是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他们的座椅中间还放了张高度适合的圆几，棉花正十分期待地蹲在上面，显然对即将开锣的大餐兴致盎然。它还是很有礼貌的，虽然伸脖向桌上张头张脑有点儿跌份，好歹还是优雅地蹲在几上勉强矜持。程跃然对它的表现满意，赞许地摸了摸它的头，吩咐丫鬟为它端来盘五香牛肉，棉花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无暇他顾。

    她正暗自嗟叹，最上首的师祖竟然都开了腔，“夏姑娘，莫要拘礼。”

    程跃然再次回头看她，居然开口了，“叫你坐就坐吧。”

    悠悠用余光瞥着，倒不是瞧程跃然和棉花，而是程跃然另一侧额外多放的那把椅子。

    她的心猛地刺痛，他怎么这么习惯睡地铺？

    摔上门，浑身凉透，她赌气钻进被窝，抽泣着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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