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唯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坐到她旁边搂她肩膀,哄她说:“我错了,以后你肚子里没孩子,我也给你买好吃的,不管多危险。”
“不住!”雍唯已经不耐烦起来了。
雍唯冷傲地拿过来,研究了一下,啪啪擦出了火星,嘴角轻蔑地一挑,觉得已经掌握了要领。
他刷地站起身,满脸阴冷,胡纯仰头看他,知道他要崩溃了,但并不害怕。
胡纯看他拿着水壶走出去,实在忍不住,慢慢踱到只剩一个巨大墙洞的窗边,拄着腮,新鲜地看神主大人烧水。“是要先点火的。”她幽幽地说了一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神主大人就是把水壶架在没点火的干柴上,她也不奇怪。他从小就被伺候得无微不至,饭是怎么熟的,水是怎么开的,衣服是怎么干净的,果子怎么收拾的,他见都没见过。
之前他可从来不买这些的!还因为不耐烦,不让她买!
汉子一家哭谢起来,雍唯很怕听,加快脚步,人稍微少一点就瞬移回了祭殿。
“原来现在是紫李的收获期,管够,管够。”雍唯大方地说,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李子在什么时候收获。胡纯这一怀孕,好像让他见识到了一个新世界,他以前都像没活过一样。
果子采得很好,大小均匀,新鲜饱满,雍唯颇得意地往胡纯面前一送,有点儿等夸的意思。胡纯看着果子上落的厚厚灰尘,毕竟刚地震过,灰尘扬得漫天都是,雨也没下到这边。
人间正是乱时,城镇不是受灾了,就是大量涌入了灾民。好一点儿的医馆药房里挤满了受伤生病的人,雍唯和胡纯站在街对面瞧了一会儿,没一二个时辰根本排不到。胡纯提议找个小一点儿的医馆,哪怕街边的游医也成,毕竟判断怀孕情况也不是太难的事。
然后回到老问题——生火。
“那个东西叫火石和火纸。”胡纯翘着兰花指一点柴堆旁石头垒的小窝窝,她平时用来堆放杂物,火石火纸放在最上面,雍唯并不认识。
胡纯不想理他,去铺被褥。
胡纯平静地看他发完火,傻站在一片狼藉中。
他一遍遍捋着胡子,瞧了眼雍唯,不像是好脾气的善人,于是故作镇定地问:“公子和少夫人可在这小镇长住?”
雍唯立刻警惕起来,冷冷盯着老头,手握成拳,觉得老头知道的有点儿多,随时准备把他打晕或者现出原形。
胡纯从墙圈里出来,先生范十足地给雍唯演示怎么使用火石和火纸,神主大人也很虚心地看了。按胡纯的指点慢慢升起一堆火,笨手笨脚地把壶吊在火架上,一脸怒色地等水开。
“已经到了晚饭时间,我来做饭,你去抓鱼吧。”
胡纯从他背上下来,拉他的手,安慰他说:“你不要担心。”他们不会那么惨的,神仙避祸和普通穷苦百姓怎么能一样呢?雍唯就是这方面的见识太少,没落过难,才觉得自己惨。
很快就轮到他们,老头端坐在布棚下,捻着胡须,打量着他们说:“逃难来的吧?”
神主大人闷不吭声地开始垒柴火,干得不错,垒得整整齐齐。
老头一听,不是病,心里高兴,他也只是趁乱出来赚点儿酒饭钱,真要有什么病症他是诊断不出来的。老头装腔作势,手指往胡纯手腕上一搭,眉头就拧起来了,这的确是滑脉,主妊娠,可怎么和平常他把过的脉象不一样呢?几个月……正常的他都判断不出来,更何况这不正常的。
他什么也没说,往大汉手里塞了块金子,大汉一家错愕不已,雍唯却拔脚就走,胡纯不得不扭着身子对他们说:“多买点吃的——全家都吃。”
胡纯一看,面沉如水,生气了。
胡纯心里发酸,既为这可怜的一家子,也为雍唯,骄气的神主大人也关注起底层百姓来了,无非他也觉得自己是负重前行的一家顶梁柱。她正想让雍唯放她下来,给这一家子点儿接济,没想到雍唯大步走过去挡住拖板车的汉子。
老头放了心,不住就好,不会当回头客,他啧了一声,忧愁说:“少夫人身孕应该……二三个月左右,可是坐胎很不稳,急需静养,平时不要多走动,不要做活儿,尽量平躺。”
胡纯被他气得捂胸口,大叫道:“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他口袋里塞着满满的法宝,只是不能随便用,要多少金子就能变出多少金子,他卖惨有没有脸?有没有天理?天崩地裂也轮不到他拖车。
神主咬牙切齿地念了个诀,不见了。
胡纯反应过来,也捂着肚子,担忧地看着雍唯,不确定地说:“没……事吧?”
胡纯都要跳脚了,“那我就能吃不好吗?”
果然,神主大人把柴堆好后,又陷入了沉思,胡纯觉得他的手指马上就会一叩,用仙力生出火来。他这些天谆谆教育她,不要用仙力,不能用仙力,害她生活得也很不方便,顿时恶向胆边生,凉嗖嗖地劝他道:“千万不要用仙力呀,好危险呢!天界的那些狗鼻子问见一丝丝儿仙气就会直扑我们而来。”
“保不住的可能大吗?”胡纯都快哭了。
这个直白的解说让胡纯没了脾气,一边啃鸡腿一边委屈得鼻子发酸。
几次失败后,神主大人发脾气,踹倒了柴堆,不解气,又踩坏了胡纯搭的烤火支架,一腔怒火还没熄灭,接着劈断了周围几棵小树。
胡纯抽着鼻子咽了鸡肉,哭腔更浓了,“我也知道,要不是为了孩子,没必要冒这么大险,可我心里还是不舒服。”
雍唯脸色一僵,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怎么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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