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连动都不要动。”风引说完摇了摇头,推翻自己的话,“你们还是跪在桌子后面吧。”
这哪是感谢他留客啊,分明是感谢他的不杀之恩。
这似乎是重点,整个世棠宫都没脸这么圆的姑娘!
“我不用任何人心疼。”雍唯冷声道。
这个尴尬的沉默时刻,就看出白光是她的好姐妹了,白光哆哆嗦嗦地给神主磕了个头,极其郑重地说:“既然您老人家这么快就回来了,那小的就告辞了。”
风引带真她们沿着石阶一路向上走,过了松林馆,连胡纯都开始紧张了,不自觉地拉住白光的手。对于世棠宫,她的认知范围就是大门到松林馆,松林馆到大门,从松林馆再往上,她连一片土都没见过。
胡纯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哦,是天妃娘娘。可是西王母来访的时候,也不见神主亲自出迎啊,那可是和天帝地位相当的人物,这么一排,天妃还稍逊一等。
白光吃得很开心,边吃边四处张望,好像在找什么,胡纯刚想问她,她自己先揭示答案了:“这么多吃不完,找什么打个包呢?”说完,又自省了,“连吃带拿,神主和那个……那个……”她用下巴点敞厅外,指的是风引,“会不会看不起我呀?”
“你们跟我来吧。”他虽然没有表情,但是语气很温和,让人心情都跟着平静安稳起来。风引的行止举动不紧不慢,脊背挺直双肩平张,很有气势却不傲慢。
胡纯也觉得还是陪着白光比较好,不然她被神主拔刺炖汤了都不知道。
天妃又拂袖,这次是又心痛又生气,还无奈,“儿啊,你这是何苦呢!你这么糟蹋自己,除了娘,谁又会心疼你?”
胡纯被骂得一愣一愣的,突然抓住了重点,天妃是不是误会了!她只是个看大门的!听天妃的意思,好像她活偷了她宝贝大儿子一样。她算上今天,才和神主说过三次话!
雍唯皱眉,不满地喊了声:“母亲。”
胡纯暗赞风引小哥体贴,他戳在这儿,她和白光怎么好意思吃呢?
跪是跪了,说点儿什么好呢……
一听他这话,天妃眼泪都下来了,“你父亲这样,现在连你也这样,这让我情何以堪。不行,我不能让你也被妖物迷惑。”
“我也一起吗?”胡纯指着鼻子问,今天没道理的事太多了。
胡纯虽笑犹哭,果然……
胡纯脑子更乱了,这是神主的妈?!
神主跟在她身边,让她的手虚搭在他胳膊上,做恭敬的搀扶状。
“我知道你心里苦。”天妃扭过脸来和儿子说话,语气变得有些苦涩,“可再怎么苦,也不能自甘堕落成这样!”天妃一指胡纯,“此等俗艳货色,别说无法与琇乔玲乔相比,就是我宫里随便那个仙娥,都比她强一万倍!”
“什么人来了?”胡纯向松林馆方向张望,“玉皇大帝吗?”能让神主亲自出迎,那得是多大的来头?
神主双眉一挑,眼神立刻冷厉起来,这个表情谁也扛不住,于是两只拨浪鼓同时停下,改成点头。因为他的气场太强大,人也太残暴了,胡纯和白光都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起伏地叩头,颤声说:“感谢神主大恩大德。”
气氛这么紧张,听话是没错的,胡纯和白光依言跪好,风引瞧了瞧,觉得不应该有什么问题了,这才快步走了。
胡纯抹了把嘴,谨慎道:“我看还是别包了,谁知道神主打得什么算盘呢?”万一神主真是看上白光,这么露怯的确不明智,不能让神主太早发现白光的缺点。
母……母亲?
胡纯笑容僵硬,她很为难,最近见的大人物多了,她没给任何人跪过,现在膝盖变金贵了,不太习惯下跪。可是白光这一跪,她站着也不好,弯腰施礼也不好……一咬牙,干脆,跪就跪吧,被神主大人发现她私自往世棠宫带人,恐怕也算犯了大错,不如争取个好态度。
神主的嘴角轻微地动了动。
白光一回头,神主大人衣袂飘飘的站在她身后,吓得噗通就给他跪了。
跟随他们的队伍被加的很长,天妃的仙女们,然后是乐师,再后面才是世棠宫的队伍,在这样的架势面前,胡纯和白光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端端正正地低头跪在桌子后面,心脏怦怦地跳着等他们路过。
胡纯很紧张,看他的表情,分明就要说:哼!你们当我世棠宫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能吃吧?”白光怯怯地拿起一只帝王蟹,嘴上询问,手里却毫不客气地掰下一条长腿。
胡纯有点儿耳熟,好像听海合说过一嘴,神主的四大神使叫风雨雪霜后面加个引字,她不敢相信,神主竟然能派四大神使之一招呼白光?一定是她记错了。她四下看看,神主已经不见踪影,这才和白光互相搀扶着站起来。
雍唯淡淡道:“她已是我的媵侍,母亲非要如此么?”
她和胡纯一起摇头,像两只拨浪鼓,话也是异口同声:“不用了,不用了。”
神主这才稍微的满意了,举步进门,留下冷冷的一句,“我会让风引招呼你们。”
她更怕他说,你们这些低微的小妖,把命留下!
胡纯为难地涎着脸,笑得很巴结:“神主,您今天吃得挺快啊。”话说出口,觉得好像是讽刺,“不是,我的意思是……”她正搜肠挖肚地想词,神主阴沉着脸,但是很认真地回答了她。
“我就要这只土狐狸。”雍唯面无表情地冷哼。
正帮白光发愁,只见敞厅外脚步声声,神主带着两队仙子急匆匆地向大门口走,路过敞厅的时候,还皱眉往里瞪了一眼。
胡纯在极端惊恐之下,忘记回避眼光,直直地看向天妃,总觉得她……长得和神主很像,于是她又下意识地看了看旁边的神主,的确是挺像。
天妃娘娘的裙摆特别长,却没拖在石阶上,原来她也踩在一层薄薄的云上,看上去更端庄飘逸了,贵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