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意外

的垃圾你都忍不住想偷？什么毛病？”

    没人不爱看热闹，尤其是主角之一还这么打眼，周遭议论声此起彼伏，一字一句都像往小网红耳朵里扎。

    这就亲密称呼上了啊，苏礼简直感动，只好状似恍然地谦虚改口：“说错了。”

    小网红正靠在躺椅上自|拍，这儿是个露天泳池，包含多种水上设施，笑闹和落水声络绎不绝，苏礼扫视一圈，没看到贺博简。

    她想笑就真的笑了，后视镜里映照出那一双弧度漂亮的眼型，不笑时揉云裹雾朦胧如缎，笑时又是勾魂夺魄的一把弯刀。

    而贺博简根本没搭理小网红那边的意外状况，仓促抓住苏礼手腕，急切道：“你听我解释！”

    “你不懂，家里的饭菜再好，外面臭水沟没舔过都是香的。”

    苏礼点头，表示明白。

    “……”

    前面那对狗男女走得很快，等二人买完票，贺博简早搂着新欢不知跑哪儿去了。

    苏礼等待太久后也没了耐心，越出窗户将便利贴拍上他右肩，又低声道了句抱歉，然后回到车内，握紧方向盘，再度用力——

    如果说前半段苏礼还能说服自己只是拍个照，那么欣赏完后半段，她头上帽子的颜色已经被贺博简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当她站到小网红身后时，小网红大概以为脚步声是贺博简的，禁不住娇嗔地扭了扭，故作姿态地伸手挡住倾泻的阳光。

    苏礼摇下车窗，敲了敲旁边车的窗户。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就连牵手都好像是第一次，但她现在只剩下排斥，于是迅速抽出了自己的手。

    “……”

    陶竹确认：“我没看错吧，是你男朋友吧？”

    苏礼就在这时回过头，又用力地给了他右脸一巴掌。

    如果眼神能杀人，她现在大概已经被削成了碎片。

    程懿收回视线，没在多余事物上浪费一秒钟，沉声继续道：“昨天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露出的是一双精致而锋利的眼睛，眉骨深邃，眼尾内敛，瞳仁漆黑如同古井，眉心紧蹙，仿佛正为她浪费了自己时间而感到不悦。

    虽说方才虐渣的姿势堪称完美，但她脑子还是有些乱，掌心也麻麻的，思绪找不到落脚点。

    咔哒一声，苏礼把安全带解开了，她眼尾轻扬，侧头问：“走吗？”

    窗户做过处理，她看不清里面，但直觉会有人，于是又敲了几下，就在她手都快敲痛的时候，车窗终于降了下来。

    “礼礼？”

    贺博简发现她不是在开玩笑，嘴角的弧度沉了下去，人也控制不住地冒火：“你够了吧，草率也得有个限度不是？我们这么久没见，第一面你就跟我说分手？你宁可相信这一两个瞬间也不愿意信我们认识的那几年？”

    “垃圾还能回垃圾场再生利用，你们俩应该是废塑料，缠绵环抱到天荒地老，给污染和灾难贡献门票。”

    苏礼试图在他脸上找到慌乱、紧张或愧疚的表情，但很可惜，一个都没有，他完美虚假得如同在扮演艺术品。

    很快，飒爽收工的苏礼和陶竹坐进车内。

    “啪”地一声，一道响亮利落的耳光回荡在安静的泳池内！

    “你！”小网红站起身来试图理论，可憋了半天都没憋出个屁来，反倒是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酷暑天气，热得人头晕目眩，苏礼微微迷了眼。

    小网红面子上挂不住，只觉自己被连着甩了几个狠巴掌，脸颊和额头都被烘烤得刺刺发疼，她用力剜了那人一眼，讨论声这才低了下去。

    她这次回来原本就是要说分手的。

    无数画面不受控制地浮现，苏礼血液上涌，呼吸紊乱。

    程懿神色淡漠地听着，一边顺手揭下肩上的便利贴，展开粗略扫了眼。

    冰块叮当撞出清脆声响，浓稠的橙汁如同瀑布开闸般倾落，小网红被淋得尖叫连连，狼狈地缩起身子，气急败坏道：“谁呀？！”

    爽么？爽就行了。

    可男人完全没有要接的意思，仍旧用凌厉的目光看着她，一言不发。

    “砰！”

    “抱歉，划到你的车了，”她撕下写有姓名电话的便利贴递过去，“这是我的联络方式，修车费我出就好。”

    陶竹在走之前又去教训了小网红，还喝了点酒，这会不能开车，苏礼坐上主驾驶。

    “够凉快吗？”

    她只觉得生理性反胃，而陶竹也在后面拉了她一把，苏礼下意识转身，贺博简却误以为她是要走，赶忙大跨步跟上，又被小网红扯住告状。

    “漂亮的是原配，左边是三？渣男怎么想的，这三长得还没小姐姐一根头发丝好看吧？”

    她拿起一边装满冰块的饮料，迅速倒在了那张粉底有三层厚的脸上。

    贺博简急着要走，却被人扯住袖子动弹不得，情急之下只好大手一挥将障碍物拨开，结果忽然听见巨大落水声——

    旁边这辆车似乎可以昭示出车主的身份，保时捷Gemballa Mirage GT，做工考究内设奢华，说是天价也不为过，国内仅有三辆，其中有辆就在她亲哥的车库里。

    从前，他居然还敢说从前。

    “长相……长相和联系方式，暂时还都不知道……”

    “现在是前男友了。”

    栗栗是她的小名，十点钟方向水上乐园门口，站着的也确实是不久前和她确定关系的贺博简。

    归来的贺博简一手一个甜筒，怀里还兜着枚大椰子，喊声温柔，似乎全然忘记自己正在劈腿。

    但她也被艳压得瞬间没了气势，急喇喇一跺脚，耳边嗡鸣一片：“你凭什么骂博简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