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吃饭的时候，欧临钰先给颜喜喂饭，顾小卿在傍边安静的自己吃着。整个空间都沉浸在一种寂静的氛围中。

    三个人下楼后在楼前的空地上慢慢走着，这个高档住宅区里绿化的很好，冬天的草坪虽然光秃秃的了，但还是有耐寒的树木，顶着风雪依然绿意盎然。楼与楼之间的距离很大，四下里一片寂静。

    顾小卿心疼颜喜，干什么都带着他。很神奇的是颜喜好像能听进去她的话，如果一件事情多重复几遍他就会照做。那天顾小卿带着颜喜开车回家给自己拿几件衣服，下车的时候，顾小卿站在车门边试探的对颜喜说：“颜喜，你自己下来好不好？”

    欧临钰喂孩子的手法熟练，他把一小碗米饭用汤泡上，又夹了一些蔬菜碎肉，搅拌均匀，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到孩子口里。他手边放着一块毛巾，不时轻轻擦去孩子嘴角留下的汤汁。忽然他看着孩子对身侧的顾小卿说：“吴秘书是我的小姨，颜喜是她的孩子，这孩子有轻微的自闭症。”

    颜喜在顾小卿的肩膀上嘟囔了一声，欧临钰问：“颜喜，你说什么？”

    吴乐清点了一下头，她似乎疲惫的不愿说话。颜喜站在顾小卿身前看着他妈妈，不上前，也不说话。欧临钰也在旁边不吭声。

    可能是她柔软的身体，也可能是她身上的气息。颜喜渐渐安静下来，趴在她的肩膀上一抽一抽的的哭。

    顾小卿站起来叫了一声：“吴小姐。”

    顾小卿又从新把他放回浴缸里给他洗澡，这回颜喜很乖，低着头玩着自己的鸭子任顾小卿在他身上冲洗。欧临钰给她在旁边递个毛巾沐浴露什么的，两人配合默契。

    把颜喜洗好后，顾小卿把他从浴缸里抱出来。欧临钰用浴巾把他裹住抱回卧室。

    晚饭后顾小卿去厨房收拾卫生，欧临钰在沙发上给颜喜喂水果吃。她收拾完从厨房出来，也坐在颜喜的旁边，两人陪着孩子看动画片。

    顾小卿给颜喜穿上羽绒服，围上围巾，带上小帽子，小手套，把他裹成了个小圆球。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样穿的圆滚滚的。

    “那走吧。”欧临钰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女人这一生总要犯一次傻，等我折腾的没力气了。自然就聪明了。”吴乐清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萧瑟，眼里似乎泛着泪光。

    顾小卿蹲在颜喜的身后，摘掉他的小手套，举起他的小手迎接从天空飘落下来的雪花，几片雪花落在颜喜的手上迅速融化成几滴雪水。

    欧临钰看她一脸兴奋，故意问在她怀里的颜喜：“颜喜，你要去吗？”

    站在她们正前方的欧临钰震惊的发现颜喜脸上露出了笑容。漫天飘落的雪花中一个女人身前拥着一个孩子，她们脸上都带着微笑，一个英俊的男人在旁边目光温柔的看着她们。那画面温馨而浪漫。

    顾小卿直起身，环视了一眼周围，客厅空旷而宁静，从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见远处的点点灯火，但再往上看就是黝黑深远的苍穹。她叹了口气，往厨房走去。

    顾小卿发现自从吴乐清来了以后，她就被彻底无视了。这房子隔音效果很好，书房里发生什么，她无从窥究。

    顾小卿在厨房里专注的忙碌着，她不想让自己去探究，把抽油烟机开得“轰轰”响，很快做出三菜一汤。她擦擦手走出厨房，发现那孩子还坐在沙发上，姿势都没变一下。

    顾小卿没有拿浴巾，她走过去，挤开欧临钰从浴缸里把颜喜捞出来，搂进怀里，颜喜僵硬着身体往后仰着，嘴里不停的尖叫不肯安静下来。

    颜喜看着窗外不说话，顾小卿又说了一遍。破天荒的颜喜回了一个字：“雪。”

    欧乐清是在年假的最后一天来接颜喜的。那天吃完中饭外面飘起了雪花，顾小卿抱着颜喜站在大落地窗前问他：“颜喜，你看，下雪了，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顾小卿一下子好兴奋，这几天她是第一次听见颜喜主动说话，她抱着颜喜到书房找欧临钰，推开门她对在电脑前的欧临钰说：“下雪了，我们带颜喜下去玩好不好？”

    吴乐清上前抱起颜喜回道：“没。”

    顾小卿陪着孩子待了一会，她不知道吴乐清走了没有，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她站起来，走到书房门口试探着敲了敲门。

    谁也不知道颜喜到底有没有看进去，他只是盯着电视的方向发呆。他们守到九点钟，欧临钰抱着孩子去洗澡，顾小卿这才把电视调到新闻频道开始看新闻。

    半天没得到回应，顾小卿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她把腰弯的更低一些，对上孩子的眼睛。她发现那孩子的眼睛直盯着地板，眼神一动不动。

    “你好，吴小姐。”顾小卿也礼貌的回道。

    顾小卿用力抱住他，在他后背从上至下大面积的抚摸着，嘴里叨念着：“颜喜乖，不闹好不好。”

    但很快顾小卿就发现，他可能只是受声音的吸引，看了一下又转到一边盯着墙发呆。

    吴乐清拉着行李。领着孩子走了进来。顾小卿转过身，发现欧临钰已经站在厨房门口，他看着吴乐清，紧抿着嘴角，表情严肃。

    欧临钰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刚把他放进水里就不干了。”

    顾小卿一把推开卫生间的门，只见颜喜在硕大的浴缸里挺着身子挣扎着，嘴里发出尖利的呼叫，欧临钰蹲在浴缸旁抓着他的两只手试图按住他。他听见声音头也不回的喊：“拿条浴巾来，帮我接着他。”

    顾小卿吃完后接过欧临钰手里的小碗，让他去吃饭，自己来喂颜喜。欧临钰一直看着她把勺子送进颜喜嘴里，喂下第一口饭菜转过身去吃自己的。

    欧临钰不再说话，转身往书房走去。吴乐清跟在他后面，两人进去后门被关上。

    顾小卿侧过身，让出空间说：“他在里面，你请进。”

    顾小卿走到他身边弯下腰对他轻声说：“你要不要去沙发上坐一下？”

    颜喜很配合虽然不出声，但只要喂他他就吃，一碗饭被顾小卿喂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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