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嗯，是啊。”顾小卿轻轻的回道。她把车钥匙递给欧临钰说：“欧总，给你。”

    顾小卿心想：“这什么人啊？这么冷的天，我好心好意的陪你过节，你还嫌我丑。”

    “干嘛？”

    车停稳后，周围传来了海浪的声音。顾小卿抬头朝窗外看去，外面黑漆漆的一片，车头两束灯光直射前方，隐隐可以看见汹涌的大海。

    顾小卿把两只手分别插入两只袖口里，缩着脖子，那姿势就像农村晒太阳的小脚老太太。她开口问欧临玺：“欧临玺，你到底想干嘛？”

    “那我就先走了。”顾小卿打完招呼后就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往工作电梯走去。

    顾小卿郁闷了，懒得和这种幼稚的人计较，她伸手在威廉的头上摸了摸说：“威廉，你好。”

    她缓缓开口说：“欧临玺，谢谢你，烟花很漂亮。还有，就是，对不起。”

    电梯门被拉开，顾小卿往旁边让了让朝着从电梯里出来的欧临钰叫了一声：“欧总。”

    电话接通后里面传来吵杂的音乐是，一个声音大声的在电话里用英语喊着：“顾小卿圣诞快乐！。”

    顾小卿站在那里，看了一会他们过去的方向，最终还是迈上电梯下楼了。

    欧临钰是个很难入睡的人，他的睡眠很少，每天一般只会在床上待3、4个小时，有外人在的时候他更是不可能当着别人的面睡着。今天的状况让他有些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

    顾小卿四下看了一下，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还有一条狗，烟花和音乐，是有那么点意思。她吸吸鼻子说：“太冷了。”

    后来顾小卿才想明白，可能是欧临钰在她们部门工作的那一个月，经常听张耀阳叫她小卿，小卿的，所以才会以为她姓卿吧。

    不管是音乐还是烟火都是短暂的，最后只留下一点零星的星火和音乐的尾音在空旷的空间里飘散。

    顾小卿点了点头：“会。”

    “我不过圣诞节，中国没有圣诞节。”

    欧临钰是自然醒的，车停后，他大概睡了半个小时。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着前面安静的后脑勺发了一会呆。

    顾小卿回头对上欧临玺大大的笑容：“顾小卿，感动吗？”

    欧临玺从车上跳下来，打开两边的车门，威廉自己从车里跳了下来。顾小卿也慢慢走下车，立时一阵冷风吹来，她不由的缩了缩脖子。再一看欧临玺已经不见了，他跑到后面打开车子后面的后备箱，正从里面抱出一捆一捆的东西，顾小卿走近一看原来是烟花。

    来到楼下，顾小卿被一个小姑娘拦住了，这小姑娘叫迟兰。迟兰是从苏北农村出来的，到C城五年，自考了文凭，现在在工地上做预算员，她很好学，有时候会抓着顾小卿问一些她专业上的问题。顾小卿脾气好，一般只要有时间，都会回答她。

    顾小卿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要她开车送他啊，不过他心情似乎很不好。她没敢再发呆，匆匆坐进驾驶室里，她坐进去后，欧临钰说了一声：“去公司。”然后就不再开口了。

    欧临玺没说去哪里，顾小卿也没问他，一路上她都在扭着身子逗威廉，威廉很温顺，顾小卿摸它，它就把头伸过来由着顾小卿从头到尾的抚摸自己。

    顾小卿不敢发出声音，她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坐在那里发呆。车前不时会有行人走过，女人穿着高跟鞋发出“哒哒”的声响，她皱着眉头看着那个扭着腰身走过的女人。

    “啊？”顾小卿愣在那里。

    “我过，你陪我过行吗？”电话里欧临玺的声音传来，有一些寂寞的味道。顾小卿沉默着，看来无论看起来多么热闹的人心里也有寂寞的时候。

    欧临玺紧张的走过来，要去拉她的手：“真的很冷吗？”

    “你在哪？我去接你。”

    这些年，她也不是不会觉得寂寞的。轻叹出一口气，把花抽出来，扔进垃圾桶。转身到卧室拿衣洗澡。

    顾小卿甩了甩被冻僵的手，在表格上填下最后一个数据。她抬头对对面的老张说：“张老师，今天就先到这吧，我下午回去把数据核对完了再发邮件给你行吗？”

    欧临钰没再理她竟自提着公文包走进了大厦，顾小卿站在原地有些郁闷的轻声说：“我姓顾不姓卿啊！”

    忽然悠扬的音乐声冲进耳膜，那委婉的音乐和着眼前绚烂的烟花，这情景让顾小卿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着自己的心脏。

    电话里的声音又传来：“顾小卿，你在干嘛？”

    晚上六点的时候，顾小卿回到位于城南自己的家中，进屋后她把皮包放在门口的鞋柜刚，站在门口环视了一下自己小小的一居室。房子里冷冷清清，茶几上花瓶里的，那把百合也已经凋零，花的周围已经有腐败的痕迹。

    顾小卿把自己的手指从他的手里一根一根的抽了出来。气氛一下子尴尬的沉默着。

    进入十二月后，天气越来越冷。月中的时候，顾小卿跑了一趟工地，这个项目是裕隆自己的工程，是以前还没有被裕隆收购的时候就开始做的，一直都是由顾小卿负责。

    电梯这时还没上来，她站在楼层边上等着。随着卡卡声音电梯慢慢升了上来，透过网眼顾小卿看见欧临钰正站在里面，她的心小小的颤动了一下。

    从那天晚上以后，顾小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欧临钰，苏州工业园的工程是张耀阳和顾小卿一起去投得标，最后高调的中标了。也算是打出了她们来到裕隆后的第一张牌。

    欧临钰接过钥匙，从车上下来，他对正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的顾小卿说：“谢谢你，卿小姐。”

    她站在旁边看哦吝惜忙活，威廉也乖乖的站在她脚边。

    威廉很温顺，伸出舌头舔顾小卿的掌心，顾小卿被舔的很痒，“咯咯”的笑了一声。欧临玺边开车边转头微笑着看了她一眼。

    “你在哪？”她终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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