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还有个跟禹明一样大的男孩子，也是医院职工的子弟，叫顾飞宇，两人是一堆孩子里最皮的。”

    橘黄色的灯光铺在台阶上，两人一起进楼。

    “请教问题。”她扫二维码，其实是为了还那条裙子的钱，年会回来以后他从来没提过，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根本不当回事，可毕竟那么贵，她总不能赖着不还。怕他又拒绝，所以一开始没正面回答。

    “加微信？”禹明眉头微蹙，不过还是下意识就把手机拿了出来递给她。

    “问他估计他也不知道，这小子这两天净抽疯了。”

    禹明接过喝了一口，皱眉暗想，怎么会有人爱喝这种东西。

    舒秦看禹明的微信，他的头像用的阿斯科勒庇俄斯的斩蛇之仗，没什么私人信息，也不发朋友圈。

    他看着手机，淡淡说：“哦，那正好顺路。”

    他抬眼打量她，哪怕这么晚了，她的眼睛也又黑又亮，本来想把手机直接收回裤兜，余光见她低头专心致志看手机，又把手机屏幕横过来一看。

    他把手机放回裤兜, 清清嗓子：“行了，别人未必有你这个耐心。”

    他起身往卧室走：“我先洗个澡，回来再听你们瞎扯，限定十分钟，明天罗主任回来，我还要到院里做报告。”

    从更衣室换衣服出来, 禹明已经在外面等电梯了。

    舒秦就猜他不喜欢喝，想了想，拿出手机：“对了。师兄，你加我一下微信。”

    宿管阿姨出来倒垃圾，看到舒秦：“小舒回来了。”她对舒秦印象蛮不错，爱笑还有礼貌，每次进出都不忘跟她打招呼。

    禹明拿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到另一边沙发上坐下：“我抽什么疯了？”

    她耐心地在里面等着，不一会端着两杯果汁出来，一杯递给他。

    听到玄关门响，朱雯差点弹起来：“你可终于回来了，再不回顾飞宇就要把你家的东西吃光了。”

    禹明从浴室出来，用浴巾擦了擦头发，拿起手机一看，没有新信息。

    “舒秦呗，要不要我把白天的事说出来给雯姐分析分析？不过我可告诉你啊，你现在在舒秦那印象分就是负值，第一局就会被淘汰。”

    发完就开始查课题相关的文献。

    不一会禹明回了。

    没反应。

    加好后，她微笑说：“好了。”

    禹明终于进来了，而且脸色还不错，朱雯继续歪在沙发上：“你小子刚才干什么去了，下个班用不了这么久。”

    “我家能有什么啊。”禹明将钥匙搁到玄关上，插着裤兜往里走，“我自己都不在家吃饭。”

    舒秦本来在给爸妈发短信, 听了这话顿住了。他刚才亲口说的要撤小组长, 怎么说法又变了。

    他没话找话：“因为交接起来也麻烦。”

    “怎么就一定买不起？”

    这下有反应了, 她手指停在屏幕上。

    一前一后进了电梯，到了一楼，急诊大厅好些夜间来就诊的患者，宿舍在一院后门，出来后路过一家水果店，舒秦突然停下来，对禹明说：“等一下，师兄，我请你喝杯果汁。”

    禹明漫不经心地翻着手里的资料：“今天晚上的样本质量也还不错。”

    舒秦正觉得禹明刚才的态度奇怪，像是急于结束谈话的样子，一想也隐约明白了：“卢阿姨以前认得禹师兄？”

    后面跟着个微笑表情。

    宿管阿姨看着他的背影：“长高了这么多，要不是见过照片，都快认不出来了。”

    空气再一次冻住。

    舒秦跟爸爸那提前预支了六千块钱，给禹明转过去。

    看来应该不会变了，她松了口气, 电梯门一开, 两人往外走, 时间够晚, 科里同事多数都下班了。

    卢阿姨感慨：“认得，禹明小时候跟他妈妈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时候一院还在老院址，他跟着他妈妈上班，白天没人管他了，他就领着一帮孩子在院里疯跑。”

    她心里很气, 近乎麻木地“哦”了一声。

    这么想着就没再回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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