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盛一南还没答话，顾飞宇电话响了：“我喊的车到了，走吧舒小妹，先去买鞋再去吃饭。”

    “他忙完了？”朱雯问。

    他松松衬衣的衣领：“哎，这也太热了，别站在街上啊，酒店有空调，我们进去等吧。”

    “忙完了。”顾飞宇挂掉电话，“要我们在这乖乖等他，跟个大爷似的。”

    她身上还穿着那条白连衣裙，裙子的款式又特别文静淑女，球鞋穿上脚，明显没有细跟凉鞋那么搭，好在鞋身是白色的，看着也算顺眼。

    顾飞宇忙对禹明一使眼色，意思很明显，要他别装死。

    “各位前辈、同仁，下午好。”

    身为同行大家心里都清楚，若非对这个领域有极大兴趣，并为此投入大量的精力，绝不可能做出这样一份跨度长达两年的临床研究报告。

    说着一拽舒秦：“走啊，禹总都发话了。”

    禹明看一眼舒秦身边的顾飞宇，没接话。

    顾飞宇一仰脖喝完果汁，把瓶子扔到垃圾桶里：“听说过你们禹总一句经典名言么，‘谈恋爱耽误老子时间’。”

    “裙子你给买的？”

    她为了感谢顾飞宇和朱雯，一出来就到旁边果汁店给大家买果汁。

    舒秦后头听着，发现他们两人跟禹明关系真的很好，明明自己工作也忙，遇到朋友的事，会特意赶来全程陪着。

    早上起来，盛一南想起这两天老看到顾飞宇，洗脸的时候问她：“哎，你怎么想的。”

    顾飞宇突然转脸看舒秦，低声问她：“你们师兄的课录完了，要不要现在去买鞋？”

    舒秦脚步一停，大洲酒店？那地方会不会全是精品店，她本来就在猜疑那裙子的价格，忙要摇头，顾飞宇已经接过了话头：“行啊，我这就叫车。”

    眼看罗主任他们走了，舒秦拿过盛一南的手机：“这附近有没有运动用品商店？要不我去买双运动鞋吧。”

    不对比也就算了，一对比就高下立现。

    禹明目光落在舒秦的脚上，是双新鞋没错，他点点头要说话，朱雯一拍掌：“恭喜今天禹帅哥大放光彩，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今晚给你个好好表现的机会，吃海鲜、买东西、洗浴一条龙，顾飞宇都提前订好馆子了，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替你省钱。”

    “谢谢啊。”

    顾飞宇眯着眼打量他：“你自己说过你不追，哥们面前可得说实话啊。”

    William是疼痛分会场的特邀嘉宾，禹明一讲完，第一个在座位上鼓起掌来，他既是今天课件的点评人也是该领域的专家，他的认可，立刻带动了会场的氛围。

    顾飞宇接话说：“早回来了，刚才在那边打电话呢。”

    这时候顾飞宇电话响了，他一听就骂道：“亏你小子还记得我们，我们在哪？就在你酒店下面，赶紧给我滚过来。”

    几个人的视线一齐扫了过来，舒秦舌头直打结，承认自己在这买的吧，刚才连买鞋都不敢进来。不承认是在这买的吧，别人眼睛可都不瞎，最后干脆来一句：“我这是仿版，在附近的小店里买的。”

    “针对这一病症，数十年来，无数业界前辈进行了广泛的临床及基础研究，随着癌痛治疗的深入开展，mnp常见的临床治疗措施已由传统的三阶梯药物治疗转为了多模式镇痛，治疗理念中也添加了更多针对终末癌痛患者的人性化关怀措施，譬如椎管内镇痛药物输注港植入术、羟考酮美沙酮等新型药物的应用、志愿者床旁慰问等。在此，我想跟各位聊聊这两年多模式镇痛在我院癌痛患者中的一些诊疗经验。”

    舒秦收好手机，认真想了几秒：“没感觉，唔，至少目前没感觉。”

    顾飞宇看到舒秦，冲她招手：“舒秦。”

    “也是。”顾飞宇想了想，追上他，“我每天也看你小子不顺眼。”

    “我怎么了。”

    很快就到了大洲酒店，一楼全是精品店，顾飞宇一下车就往里走，大有主动买单的意思，舒秦一看门面，明知自己消费不起，当然不肯进去。

    他路过前台时说了几句话，然后朝这边看过来，好像提前知道舒秦和盛一南也在，看到她们时并没露出惊讶的表情。

    她盯着照片里那条裙子，摇头叹息。

    穿过大堂，眼看要走到门口了，朱雯忽然来一句：“咦，这衣服怎么这么眼熟啊？”

    她猜是朱雯，因为连封套都做了清洁，顾飞宇多半没这个耐心。

    顾飞宇和朱雯跟他们订的一趟航班，正跟科里几位老师说话，不知说到什么，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顾飞宇理都不理禹明，借花献佛做得极其熟练：“西诺亚，一家米其林海底餐厅，吃饭的时候旁边有各种游来游去的水底生物，你和你的小同学肯定喜欢。”

    舒秦买完四杯果汁回来，听了这话其实蛮认同，但还是辩驳了一句：“不过刚才那堂课真讲的好，后面三堂虽然也精彩，但还是没第一堂那么下功夫。”

    顾飞宇倒也没非拉着舒秦，好在旁边还有几家耐克安踏之类的运动商店，进了一家店，舒秦挑了一双300左右的球鞋，一付完钱就换上了。

    闭幕仪式后，众人休息一晚，赶次晨九点的飞机。

    盛一南出来看舒秦丧着脸：“问你呢，顾飞宇是不是在追你啊，你什么感觉。”

    “这种病理性疼痛与单纯的神经病理疼痛（np）不同——原发病因更复杂，发病部位分散，混合性疼痛多见，而且因为癌症患者体质虚弱，生存期短，对介入治疗耐受性差。

    顾飞宇和朱雯低声商量：“这小子今天出尽风头，晚上必须让他请洗浴一条龙。”

    禹明望着顾飞宇，裙子的事太复杂，跟顾飞宇说不明白，干脆说：“不是。”

    朱雯接过舒秦递过来的果汁：“你想想你们禹总连女朋友都没时间找，平时功夫都用在哪了。”

    尽管这样，等他过来时，盛一南还是说了一句：“舒秦的鞋坏了，我们过来买鞋。”

    她越琢磨越想哭，禹明不可能去买仿版，这裙子必然是在楼下商店买的，价格这么贵，她拿什么还？这位师兄怎么动不动就抛个难题给她，年会上出的这道题，简直比他出的考卷上的题目还难。

    盛一南对着镜子理了理衣服：“顾师兄年纪不大，各方面条件也都好，错过了好像有点可惜，你要不烦他，就试着处处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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