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药水清凉无比，顺着泪管灌入鼻腔，一直苦到心里。

    若在往常，他必定窘迫不已，可许是这一路太过艰辛，好不容易有机会跟她共处，满脑子都想着跟她亲热。

    盯着他那双在灯下显得尤为黑曜的眸子看了一会，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思念程度似乎远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深切。

    傅兰芽早在平煜设法让林嬷嬷昏睡过去时，便多少有了预感，心知他既来找她，恐怕少不了跟她亲近一番，尤其在发觉他固着胳膊的掌心有越来越烫之势时，更是连心都悄悄提了起来，可她红着脸等了一会，万没想到等来的竟是这样一句话。

    僵了一会，平煜低头看她，就见她半靠在自己怀里，双手进退两难地搭在他肩上，似乎正在考虑要不要推开他，因着羞涩，珍珠般的耳垂早已悄悄染了色。

    傅兰芽掩去目光里的讶异, 静静地望着他。

    他深知傅兰芽在人前时一贯坚忍，唯独在他面前，总不自觉流露出娇俏依恋的情态，见她漂亮的唇线微微抿着，知她恐怕不会轻易揭过他暗算林嬷嬷之事，心下好笑，声音又软了几分，道：“药水少不了有些蜇眼，记得莫眨眼睛。”

    平煜正全神贯注替她洗眼睛，听得这话，忽然想起那日在万梅山庄的情景。她被他折腾得没法，也是这般颤声催促自己。

    见他神态认真，绝不像是说笑，口吻也一本正经，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建议有什么不妥，惊讶得忘了搭腔。

    平煜将那桶水放在帐帘口, 瞥瞥鼾声如雷的林嬷嬷，不顾傅兰芽诧异的注视, 走到她身前，蹲下身子, 一把揽过她的肩，低头细看，“还疼吗？”

    一想到林嬷嬷就在一旁，她心里便又窘又慌，想要挣脱，又见他说得实在可怜，一时不忍推开他。

    他时刻不忘掐算林嬷嬷昏睡的时间，心知至少还有一刻功夫，林嬷嬷才会醒转，因此等傅兰芽总算找回一丝清明时，他已褪去她一半外裳及亵|衣，露出大半个雪白浑圆的肩头。

    说着，从他怀里起身，捧着他的脸颊，一双水眸盈盈地望着他。

    那么推及那事，是不是也是一个道理？

    其实在来找傅兰芽时，他并未怀旁的心思，只因十余日未能跟她共处一室，心里头委实惦记得慌，想着过来找她好好说说话、温存片刻，也就罢了。

    又或许跟她已有了夫妻之实，两人之间少了份隔膜和顾忌，他脑中第一个念头，竟是怎样才能哄她跟他温存才好。

    一想到他不再是一个人唱独角戏，他心里简直蠢蠢欲动，越发吻得忘我。

    虽然明知今晚恐不能得偿所愿，仍探向她的腰，替她解裙带，哑着声音，大言不惭道：“天色不早了，我帮你擦擦身，换了衣裳，你好早些歇息。”

    念头转了几转，虽然明知他这话有顾左右而言他的意味，她态度依旧软了下来，环住他的腰身，柔声道：“你要是乏了，我们俩好好说会话，一会你早些回帐歇息。”

    与旁的女子不同，她外表娴静，骨子里却不折不扣遗传了傅家人的离经叛道，一番被动承受后，心底慢慢变得不满足，试探着搂紧他的腰，开始笨拙地回应和追逐。

    平煜早料到她会眨眼躲避，在她合眼前，飞快伸出一指将她眼皮固住，另一只手却麻利将那药瓶凑到近前，毫不犹豫滴了进去。

    平煜心底顿时柔情一片。

    再用余光瞥瞥那桶放在帐前的水，天色不算早了，明日拂晓便得起身赶路，若想早些歇下，傅兰芽需得尽快净身换衣裳。

    他来找她, 她心里自是说不出的高兴, 可是，明明在沧州时，他就已答应她不再暗算林嬷嬷, 没想到他今夜又故技重施。

    傅兰芽忙撑住他的胸膛，这情状太过不雅，若叫林嬷嬷撞见，不知多难堪。

    傅兰芽被那药水激得一度屏住呼吸，好不容易得以解脱，忙喘了口气，眨眨眼。

    平煜虎躯一震，身子顿时酥了半边。

    下腹仿佛注入了一股热流，欲念说来就来，不过片刻功夫，压抑了许久的渴望便蠢蠢欲动地抬起了头。

    自认为这建议非常合情合理。

    这话说得带些恳求的意味，声音更是透着浓浓的疲倦。

    更何况他今晚为了见傅兰芽，费尽心思做了好些安排。

    所幸因着她未贴着他，暂未叫她察觉。

    他身上惯有的年轻男子的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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