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是?”林嬷嬷更加困惑,那暗器骇人得紧,说不定喂了什么要人性命的怪毒,小姐为何还要将它收将起来。
经历刚才那一遭,她只觉得这客栈里头哪都不安全。可就算要逃,她们主仆又能逃到哪去呢。
王世钊径直走到傅兰芽身前,见她饶是受了惊吓,面色显见得有些不虞,却仍然明眸如波,唇如春樱。
“流民?”王世钊身子不动,看着平煜道,“以平大人的身手,区区一个流民,竟能劳您亲自追袭这么久,真叫属下大开眼界。”
屋内油灯未灭,室内陈设清晰可辨,格局几乎与她们所住那间客房一模一样。
平煜对傅兰雅主仆视而不见,也不说让她们主仆回自己客房,只走到桌前,解下绣春刀。
几名锦衣卫出现在门前,俱手持兵刃,也都穿戴齐整,从出现响动到赶到现场,速度快得惊人。
傅兰芽的声音不疾不徐,却隐含着某种压迫性的力量。
王世钊一噎,旁人极力憋着笑,也不敢再逗留,唯恐一不小心笑出来,被王世钊所忌恨。
她又恨又惧,知道王世钊是平大人下属,故意搬出平大人出来,好震他一震。
“怎么了小姐?”林嬷嬷惊魂未定,满头是汗,见小姐面露犹豫,讶道。
林嬷嬷一向忌惮王世钊,对他的畏惧之意更甚于平煜,见这人去而复返,目光灼灼,不知他意欲何为,心底警铃顿起,如临大敌地望着他。
诸人顿时明白发生了何事,不敢耽误,立刻兵分两路。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直如春雷一般,很快便引起一阵骚动,先前已走到楼梯转角处的脚步声顿了一顿,少顷,几名锦衣卫去而复返,快步往走廊尽头奔来。
抬目瞪向傅兰芽,只见她目光沉沉地跟他对视,眸子幽深如同古井,分明不惧不退。
房门果然虚掩,一推便开。
说完,又补充解释道:“就在隔壁那间客房,那贼子越窗而入,又越窗遁走。”
不料刚伸出手,傅兰芽忽然身形一动,只听哗啦啦一阵响,莫名其妙的,桌上的茶壶茶碗竟然悉数跌到了地上。
这话阴阳怪气的,旁边那些同僚本已打算离去,听了这话,又讶然地止步。
他自恃身手,自觉有的是法子在她二人尚未呼喊之前,便叫她二人动弹不得。
刚到门外,猛然想起什么,复又停下。
他看得喉咙干痒,忽然又逼近前一步,含笑看着傅兰芽道:“傅小姐受惊了。”
王世钊本来也在来人当中,可刚随众人走了两步,眼见同僚很快便会散尽,忽然意动,回头看了看房中的傅兰芽,脚步收回,转身又往房中走来。
她知道锦衣卫虽然恶名昭昭,但因深受皇帝信重,能得进锦衣卫者,大多为世家子弟。
众人很快散去,王世钊留在原地,他之前一直担心傅兰芽已然让平煜占了便宜,但依刚才两间客房所见,两人倒暂时还相安无事。虽仍不甘心,但自知自己差了职位,一时在平煜手下占不到什么便宜,只得暂时离去。
傅兰芽并不作声,刚才那番死里逃生,让她至今都两腿发颤,要开口说话,只觉喉头发涩,干渴得厉害,瞥见桌上有茶壶,忙伸手给自己斟茶。
林嬷嬷看得胆战心惊,男人这样的目光意味着什么,她自然再清楚不过,眼见他离小姐越来越近,瞠目结舌之余,乍着胆子道:“大、大人,平大人他们估计很快就回来了。”
油灯的火苗“噼啪”爆出火星。
傅兰芽这才将目光转向他,目光澄亮,口吻却仿佛犹有余悸,“那贼子似乎有同伙,而且好像不在少数,说不得会去而复返,我怕这位王大人一个人在此应付不来,心生畏意,一时不慎,摔落了茶碗。”
既然已将旁人引来,他再不甘,也只得罢手,只重新审视地看着傅兰芽,目光透着几分复杂。
很快,似是有人发现了房中的打斗痕迹,扬声道:“像是从窗口逃出去了 ,我去看看。”
“先离开此处。”傅兰芽走到林嬷嬷身旁,拉着她便快步跑到隔壁客房。
她动作利落,但又极其谨慎,似乎唯恐被银针扎到,取好后,一刻也不耽误,起身便走。
傅兰芽面色平静,“我是个弱质女流,平大人却早已见惯大风大浪,连我都不相信一句卢小姐的称呼可让人打消疑虑,平大人岂会相信?更何况,今晚那个对付我的人并不像临时起意,说不定已在此处守候多时,对我的来历更是了如指掌,无论你如何称呼我,他们都清楚地知道我姓傅。你心知肚明,却仍如此行事,无非是取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意,有意引他们出手罢了。”
他陡然明白过来几分,忍不住进到房中,问傅兰芽道:“傅小姐,出了何事?”
屋内很快便恢复寂静。
傅兰芽心知留在原地凶险无比,毫不犹豫便拉着林嬷嬷往门外跑。
不过只一瞬,便移开目光,对一众属下道:“不过是个会些身手的流民,想摸些吃食,误打误撞进了客栈,刚才被我捉住教训了几下,看他可怜,放他走了。倒白白折腾了咱们半夜,现下已然无事,各自回房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