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么不叫我。”

    贺家的飞机下午出发，他昨天后半晚睡得不好，明明被伤口疼醒，因为怕吵醒她一味忍着，当她因为做噩梦突然醒转时，他已在黑暗中静静躺了好一会了，身上满是冷汗。

    好在红豆很快就洗完了澡，手里端着牙粉帕子等事物，从盥洗室出来。

    王彼得这时刚坐下，听到这话弹簧一般从椅子上跳起来。

    贺云钦怔住，他初为人父，的确很多地方不懂，原来竟要禁房事么，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禁忌？一想之下脑子里的各种念头立时被打消了一大半，人也老实了不少。

    贺云钦皱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王探长自己收养？”

    听红豆如此问，他摆了摆手道：“我那些资料委实东西太多，搬动起来半个飞机都不够我装的，索性也就不搬了，横竖我们会回上海的，就有件事太棘手，我得过来问问贺云钦。”

    红豆不紧不慢将他的上衣脱了，扭身缴了帕子，回过头来，一点一点开始给他擦身，道：“你在外面摸爬滚打弄了一身灰，外头虽换了干净衣裳，里头还脏着，你放心，该擦的地方我才不落下呢。”

    前几日贺云钦身陷战区，贺孟枚和贺太太与外人不同，关于此事的内幕，他们多少知道一二。

    话虽这么说，语气却并不决绝。

    贺云钦笑了笑，将胳膊枕到头下，顺势接过话头：“话说在前头，谁带到重庆去就交给谁收养。”

    红豆正给贺云钦喂粥，听到下人禀报，亲自迎出来：“正要给王探长打电话。”

    “冷静不下来。”

    吻得很深，也很慢。

    她看向他：“贺云钦。”

    他无辜一扬眉：“离伤口这么远，怎么崩？要不你好好跟它商量商量，你让它老实点，也许它就老实了。”

    早知自己随便擦擦了事就好了，由她给他擦，简直比伤口的疼痛还要难熬，叫她停下他又舍不得，勉强熬了一会，不得不低下眼睛，用目光追随她的一举一动，口里笑道：“我可两天没回来了，好红豆，从头到脚你都帮我擦一擦。”

    王彼得好半天才接话道：“不好不好，这主意不好，我一个人好好的，干吗要往自己身上揽麻烦。”

    然而当她擦到腿上时，由于高高撑起的某处过于显眼，让她想忽略都不行。

    王彼得从怀里掏出酒壶正要喝，听了这话，脸色变了几变，不甘心地重重一哼：“我收养就我收养，大不了增点口粮，若是日后实在养不下去，再给他们找户好人家也不迟。”

    王彼得问：“贺云钦好些了？”

    王彼得听说贺云钦要将孩子带走，竟闪过一丝不舍的神情，好一会才喃喃道：“折腾来折腾去也麻烦，反正过两天我也去重庆了，孩子就由我顺便带过去得了。”

    她在床边穿好睡袍，回身看他，他英俊的脸庞映在半边晨光里，一眼望去，只觉得踏实心安，注视了一会，她弯唇扭转身，自去盥洗室梳洗。

    “怎么了。”

    贺云钦的确不忍心将孩子扔到福利院，思忖着道：“那就跟我们去重庆，到了那再好好给他们找户人家收养，只要知根知底，想来孩子不会受苦。”

    贺云钦只道：“刚才我的确考虑不周，孩子放福利院不妥当，不如先由我和红豆将孩子带到重庆，到时候孩子交给哪户人家，再商议就是了。”

    贺云钦本来不将受伤当回事，此刻听到她不远不近的娇笑声，才深感伤在腿上也多不便，想挪动，又怕伤口加重影响愈合，只得老老实实躺着不动，短短几分钟时间，简直像几个钟头那么难等。

    说到最后三个字时，语气尤其加重。

    贺云钦一捞之下没能捞到， 眼睁睁看她进了盥洗室， 既心痒又无奈， 颓然倒回床上：“虞红豆。”

    浴室水声哗哗，红豆开始洗澡了，听到他的声音， 想想他此刻的神情，禁不住在里面笑了起来，怕引得他不顾伤口下床，偏不肯回答他。

    到中午时，王彼得来了。

    整个上午，她忙着给顾筠等亲友打电话。

    到了床边，她将热帕子丢到盆里，在他灼灼的目光中，慢腾腾挪上床，然后掀开他身上的被子，一粒一粒解他睡衣的纽扣。

    红豆一边引他入内，一边笑道：“好多了，王探长东西收拾得如何了。”

    来迎机的人却不少，不是跟贺家打过交道的当地政要，就是这次南迁的上海商户，携带前来的家眷，个个都珠光宝气。

    她指尖碰到他身体的一瞬间，他肌肉立刻变得紧绷，深吸一口气，无奈看向天花板。

    他似笑非笑：“你这叫强人所难，亲自给我擦身，还不许我想乱七八糟的。”

    贺家飞机抵达重庆时，已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