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红豆一怔，药物作用下，这件事她几乎没有印象。

    贺云钦本已拉开房门了，跟红豆对视一眼，又走到书桌前接电话。

    “当时我朋友找到那辆车的时候，虽然你不在车里，但他们在后座发现了你的外套。”

    贺云钦停步对红豆道：“你去吧，有什么发现我会给家里打电话。”

    “云钦, 我们才从春莺里回来。”王彼得语速又急又快，“这些年春莺里改换门庭，老人早不剩多少，顾筠家的老妈子相较之下算住得久的了，据她说，丙寅年在春莺里女子中学自缢的女学生共有两个，一个是虞太太的妹妹, 另一个只听说姓丁, 这姓丁的女学生死的时候也才十七八岁，原不住在春莺里。两个女学生死了之后, 晚上无人敢去那学校, 可老妈子说，学校里头那间教室极邪门, 三更半夜的常亮起灯, 有时还会有脚步声，当时都传是闹鬼, 但照我看, 会不会当年也有人去查过现场。”

    凶手掳走红豆而不杀她，勉强可以用不愿滥杀无辜来解释，可是就算这人再仁慈，总不至于宽厚到关心一个陌生人的冷热。

    他脸色微沉：“不行，我得马上去他寓所一趟。”

    “你派来的人刚到邓归庄寓所外，一去就问我新招的那两个助手，得知邓家一整日都未有人出来，觉得不对劲，便翻墙进了邓家寓所，到了楼上才发现邓归庄已自缢了，忙出来给我留的号码打电话，怪就怪我那几个助手没经验，一整天都没发现不对劲。我现在正往邓归庄的寓所赶，云钦，你若得空，赶快来一趟。”

    两人出来，走廊上就遇到贺竹筠：“二嫂，又来了好些太太，都是南京来的，母亲正到处找你呢。”

    “红豆。”贺云钦摸摸鼻梁，眼底浮现一抹困惑，“那晚凶手的模样你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记忆太零碎了，东一片西一片的，极难重组起来。

    贺云钦抬手看看腕表，四点半了：“我找的人应该已经到位了，邓归庄那边如何了，如果你们还忙不过来，我这就过去一趟。”

    “死了？”贺云钦呆了一呆，静了片刻才开口，“何时发现的？已经确认过了？”

    贺云钦脚步一顿，皱眉道：“还有可能是凶手。”

    贺云钦脸色也不大好看，走到门口，忽又停下：“你找出婚礼上的名单，找找里面你熟识的人。”

    两人一时都未开口，只觉得疑团百出。

    她脸色微变，愕然抬脸看着贺云钦道：“那外套好像是盖在我身上，我起来的时候才滑落下来。”

    贺云钦跟红豆对了个眼：“这丁姑娘当年住何处, 叫什么名字？查了一下午, 这些统统都打听不到么？”

    “被那人袭击时，你记得这外套是穿在身上还是拿在手上？”

    红豆原就贴着贺云钦在听，王彼得嗓音又大，这话一字不落地落到她耳中，脸色蓦地一白。

    红豆回忆道：“原是穿在身上，但因在学校里找顾筠，我身上出了汗，就把外套脱下来挽在胳膊上——”

    红豆忙跟上几步，若家里没有这些政要的太太，她定会缠着贺云钦一起去，今晚忙于应酬，跟着去是万万不行了，只得打消念头，在后头道：“要是有什么进展，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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