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就迷个路至于吗

    他的筷子上还夹着一块土豆，嘴里包得满满的，整个人仿佛定格住了。

    “不好意思。”

    “也不是死完了，还有几个叔伯的，他们想让我和他们一起出去的，但是我没有同意。”

    外边的狗回来了，夹杂着羊叫。

    “吃饭了。”

    “哪有让客人帮忙的道理。”

    “我怕你不太方便。”

    “他怕是把这里当成了他的地盘了吧？”槐序猜测道，“要是我的地盘，我也不能容忍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进来。”

    雨越下越大了，砸在山村里劈啪作响。

    “你呢？”

    槐序便不吭声了。

    一锅酸萝卜老鸭汤，在夏天喝最好不过，也刚好中和柴火鸡的火气。

    周离知道她指的不是清和。

    “嗯嗯！”槐序连连点头。

    郑芷蓝看着周离的方向，手中拿着碗盘问道：“盛饭吗？”

    兴许在他那身宽松的衣袍下，是一具怪物的躯体。

    郑芷蓝点了点头，朝外喊了声——

    “那好。”

    郑芷蓝似乎对此毫无察觉。

    “不止这么简单。”郑芷蓝摇头。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配两碗蘸水。

    “他守护你们什么？”

    她夹菜费劲，吃得也斯文，周离不时悄悄瞄一眼她，他挺想知道她的视力到底怎么样，但是他又不好意思直接问。

    郑芷蓝摇头：“我不知道，他不说话，我不知道他的想法。”

    “以前祠堂还在的时候，我和清和去查过一些资料，再通过我和他的接触，我猜他曾经也被人们冠以过邪恶之词。很多年前村子的先人发现他的时候，他身负重伤已是奄奄一息，多半是被妖或人给打的。村民们纠结了很久，选择了救治他。可能是当时就立下了协定，也可能是后来随着时间慢慢衍化，我们和他才形成了这种关系。”

    静默的吃了片刻，还是郑芷蓝率先打破沉寂，她瞄了眼槐序说：“我很少见到你这样，长得和人一模一样的妖呢。”

    槐序已经干第三碗了。

    “馒头！”

    周离坐在檐下都有雨溅到他脚上，而在水雾中他们来时的路早已看不见了，整片山都被云雾笼罩，光线也渐渐暗了下来。

    郑芷蓝微笑了下。

    槐序抱着碗不断吹汤，闻言他斜着一瞥，目光透过碗沿投向了郑芷蓝，冒出一句：“你怎么知道他想呆在这里呢？也许他只是困于承诺，而其实他也想离开这里去寻自由呢？”

    “对哦！”

    “那谢谢了。”

    “有点，但我还是很感谢他们忍着害怕来劝我，劝了好几次呢。”郑芷蓝等汤凉，明显她也已经好久没和人说过话了，尤其是周离这个同类，她本身是个话很少的人的，现在却忍不住，“我只是想着如果我也走了，那他怎么办？”

    “周离，我觉得她怕是看上你了。”

    “真的。你长得好看，人都喜欢长得好看的。”槐序坐在檐下听厨房里传出来的动静，时不时挑逗一下郑芷蓝的狗，“你看人家刚一见面，就杀鸡给你吃，还指名点姓挑最大的那只。”

    “习惯成自然。你去坐坐吧，我这里没什么玩的，不过看看雨还是不错的。”郑芷蓝说，“我和清和也配合了好多年了，都是这么过来的。”

    直到天空已经变成了灰黑色，夜晚世界被雨浇糊，郑芷蓝和清和才端着饭菜出来。

    “不会，他是我们这的守护神。”

    厨房所有东西的摆放位置她都记得，因为记得，她的动作甚至比常人更熟稔，周离很快意识到了自己进去也只能继续添乱，便又默默退去。

    “槐序？好巧，他叫清和。”

    槐序不禁咽了口口水。

    槐序不吭声了，转而专心欺负狗。

    “没事。”

    “你没有家人吗？”

    开肠破肚取鸡杂，架火再烧一遍。

    只有两锅菜。

    “古时候妖怪多，人也可怕，他保证不会有邪恶妖怪或人进入村子。我们则供奉着他，每年奉上只够他吃一顿的祭品。”

    “槐序，清和，我遇见他的时候正好是四月，那时候他懵懵懂懂完全记不得自己是谁，我听人说四月也叫清和，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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