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回忆地上世界

在他眼里，她看见了与深渊同样的东西。

    凯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但空气不复地上的灼|热。

    凯恩没有感觉到危险，但却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吸引他前去光源处一探究竟。

    光从前方投进来，漆黑的隧道变亮了，肤甲也随之骚动起来。

    而与之配套的，是强大的远程打击能力。

    为了挖出深埋地底的冰冷尸体，他们亲眼看到一只虚灵将数倍于自己体积的巨石顶开，把尸体拖出来大口啃食，连骨头都不放过。

    它们真是一点也不挑食，不管新鲜的还是腐肉，不管内脏还是骨头，只要是有机的东西，它们统统来者不拒。

    凯莎的进化方向很明确，也很实用。而他自己靠着精神控制辅助战斗，似乎不怎么依靠肤甲的样子，那就自觉往后稍稍吧。

    凯莎的性格有些倔强，认定的事情不是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他想要离开，但是凯莎却坚持要拉他过去看看。那巨大的力气他拦都拦不住。

    时间的概念在长久的黑暗中已经模糊，今夕当何年？

    同时他也觉得，去见识一下危险也并不全是坏处。

    凯莎的感觉不够灵敏，但在向前走了一段路之后，她也发现身边环境发生了些变化。

    “这……好吧。”

    “不是阳光……”凯莎凑过来，看着下方的深渊愣愣道：“不过好眼熟啊。”

    凯莎的讲述让他知道他是向往地上世界的，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回归地表的渴望开始在他心中萌芽。

    他从没有以自己的身份去体验地上的世界，他一醒来就已经深埋地下了，根本没有机会。

    凯恩委婉的接受了，凯莎也听话了些，慢下来缓慢靠近。

    两个领域的边界像索昂萨的沙海一样潮涨潮退。紫色的深渊就如同邪光粼粼的汪洋，消解与再生的旋涡恒常不止。

    凯恩在心底思衬了一下，觉得地下世界绝不可能有什么机遇存在。

    他们这种在体表套了一层虚空表皮的，无论怎么进化，力量也别想和原始的虚空造物比。

    这些回忆都跟他无关，除了这具身体留下的记忆，他只能靠着别人的口述去想象恕瑞玛的太阳。

    她的眼中充满了期待，刚刚还在说地上的阳光呢，这会儿就能见到想见的事物了吗？

    不，应当说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凯恩都在带着凯莎躲避威胁，寻找猎物。

    身为一个生在沙漠的人，却忘记了太阳，凯莎不禁有点儿想哭。

    两人在紫光莹莹的地下隧道中穿行，如果凯恩没有让她收声，凯莎有时候能讲上老半天。

    在回忆中，水面倒映着它的光辉，天空中的金色独眼，伴着每一次呼吸将愉悦的温热注入胸膛。

    光圈泛起轻微涟漪，这说明光源并不是一成不见的，有什么东西在搅动着光线，而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有的时候我会忘记太阳是什么样子，忘记我们如何通过影子的位置判断处于什么时段。”

    对方的躯体百分百“made in虚空”，而他们只是被虚空“包装”了一下，依旧无法改变内在是人类的事实。

    凯恩听着这些，只能沉默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