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节 阿菊

    一匹布是什么概念？

    旁边的阿平已经三口两口吃完了一块，他迫不及待从阿菊手里抓起另一块。

    关于阿菊的议论变得更加热烈。环车寨所有女人一致认为：阿菊现在是个真正的富人。

    男人不喜欢束缚，请寨子首领见证婚姻也需要付出代价。粮食、猎物、布料、盐巴……那是一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花费。

    “你看看阿菊，去了磐石寨一个冬天，没想到回来以后还变漂亮了。你瞧瞧她那腰身，下地干活儿肯定很有力气。”

    阿菊父亲死的早。他运气不好，上山打猎的时候遇到了狼群，争斗中被饿狼啃断了左手，尽管同行者拼死把他救回来，却变成了残疾。

    是彼此互相看中后睡在一起的男人，不是经过寨子首领和祭司同意，当众举行见证仪式的丈夫。

    卖出去的女人还会有丈夫？磊志根本不相信这种话。北地蛮族女性地位极其低下，尤其是相互交换的女人，她们有可能被别的男人看中，但绝不可能成为公开合法的夫妻。

    “听说了吗，阿菊回来了。”

    满屋子的女人顿时瞠目结舌，彻底惊呆。

    “她不是去年冬天卖给了磐石寨吗，怎么又回来了？”

    母亲会纺线，这种技能是她的庇护伞。当寨子里其他老妇在缺粮时节不断被杀的时候，只要她坐在纺车前“吱呀吱呀”转着纺锤，就没人会冲进家里把她带走。

    给两人手里各塞了一把苹果干，阿菊迈着细碎却不失沉稳的步伐进了寨子，朝着熟悉的旧木屋走去。

    大哥是个老实人，三锤打不出一个闷屁的那种。一辈子老老实实，寨子里分粮分东西他从来不去争，给多少就拿多少，就算分得不公平也不会说话。老实人总是被欺负，尽管他身材高大，脸上却总是带着一副憨相。

    阿菊有些惊慌。她勉强挤出笑脸，对磊志打着招呼。后者却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说话，直接过来抱住她的腰，将整个人横着拽起，高举过肩，扛了出去。

    “让他们扣吧！呵呵，其实这是我最想看到的结果。”天浩的眼睛透出几分狰狞，期盼中明显带有嗜血成分。

    “你有个鸡把的丈夫。我才是你的男人。”磊志抡起拳头，狠狠砸中阿菊的面颊，发出凶狠威胁的声音：“再乱喊乱叫，信不信老子用刀子剁了你？”

    码的，磐石寨那边的生活水平看来不错，连这种丑婆娘也能养得油光水滑，真正是母猪……哦，不，骷髅变貂蝉。

    年长的警戒者宏叔很快打消了疑虑，他半信半疑从阿菊手中接过一块果干，凑近眼前仔细端详。以前没见过这种东西，手指长短的一条，看上去有点儿像黄米面捏成的不规则团子。果干的甜香味散发开来，灵敏的嗅觉迅速捕捉到这一缕令人愉悦的特殊气味。

    “甜”是一种极其难得的味道。不同于为了生存的咸，那意味着盐巴，意味着长时间不吃咸味食物就会身体乏力。北方蛮族没有营养师，也没有化学家和生物学家，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做“糖”，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氯化钠”。舌头是判断食物是否美味的唯一标准。甜……除了野蜂蜜和山上的果子，一年当中的绝大部分，只能在记忆深处寻找它的存在。

    年长的宏叔有着敏锐的观察力，视线一直在远去背影的腰部和臀部打转：“看来阿菊在磐石寨那边的日子过得不错，能吃饱，没饿过。”

    阿菊被磊志狠狠扇了几个耳光，打得头晕脑胀。她感觉有人在脱自己的衣服，拼命挣扎着连声尖叫：“我结婚了，我有丈夫。”

    短暂的惊喜与问候过后，阿菊把背篓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她勤快地点火烧水，拿出两块鱼干泡上，然后从家里取了些粗麦面，让大哥到邻居那里用腌鹿肉换了些鲜肉，按照自己在磐石寨学到的方法，开始制作肉饼。

    半夜，磊志冲进屋子。

    卖出去的女人从未有过回来的先例。环车寨如此，其它寨子也是这样。

    羡慕的眼光与嫉妒的话语成为了最佳配额。

    “真香啊！她在锅里做的那是什么？我看她刚才把泡在水里的肉拿出来剁了，说是鱼。我以前没见过。白色的，那么大一块，那是什么鱼啊？”

    嫉妒心理很快压倒了羡慕：去年冬天被寨子里卖掉的臭婆娘，居然过上了这种跟神仙没什么两样的好日子，实在不公平。

    脸蛋肉乎乎的阿菊笑起来很好看：“你尝尝，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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