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信双手接住:“臣谢陛下赏赐。”
田信说着扭头看酒桶里的酒,嘴角翘起轻哼:“这类酒水,于臣而言与白水无异。臣能吃饱,却吃不醉。”
抵达田信处时,田信拿起侍者递来的鼓,为刘备伴奏。
刘备戏谑目光下,田信拱手:“臣领命。”
刘备挥挥手,两名侍者继续斟酒,田信来者不拒。
“哼哼,孝先何轻视朕?”
南阳兵真正有战斗力的是这些豪族带来的私兵,郡尉邓辅所征五千郡兵战力不高,只能算勉强成军,实际上是来当辅兵、运输补给的。
侍者为难要不要继续斟酒时,刘备问:“孝先,可能再饮?”
“今番宴饮后,各营不得饮酒,警惕备战!”
关羽扭头看一眼田信侧脸,又扭头回去,跟田信而来的田纪、姜良、谢夫、罗德、虞忠脸色有些僵,其他人多是起哄笑容。
当年那么惨,刘备也没有当众哭过。
“正因知陛下宽厚,臣才敢顽固放肆。若是在曹丕、孙权麾下求活,臣只得碌碌无为,亦不敢特立独行。”
田豫也是止不住情绪,抱着刘备手臂嚎啕大哭。
田信起身躬身长拜,将羊脂玉蝉挂在腰带右侧,见刘备摆手示意才落座。
关羽抚须做笑:“是醉了,以臣来看,至多还能饮三杯。”
田信不饮酒,坐在关羽身侧专心用餐,刘备则连连举杯安抚文聘等南阳豪族充任的军吏。
跳的不好,或伴奏错拍的人或自我扮丑以示惩罚,或罚酒自饮。
“我知孝先心系大局,可破孙权更是重中之重,孝先万不可因小废大。”
刘备笑着纠正:“该说谢大人赐。”
帐中乐声停歇,刘备左臂搂着田豫肩背,俱是哽咽、淌泪。
“臣不敢。”
等喝到第五杯时,大帐内已无人露笑。
刘备笑笑,摆手,众人收礼,就见刘备对田信笑说:“孝先若能擒斩孙权,宛城以南,新野以西,丹水之东,汉水之北皆划归昭阳邑,供孝先屯军。”
曹操当众哭了十次,而刘备当众只哭了五次,不计刘封一事,有涕别田豫、喟叹髀肉两件,还有祭拜刘表、哭庞统、哭法正三次。
刘备见田信谨慎模样,皱眉:“孝先,你应与定国一般,不该拘谨。”
受情绪感染,田信也是惆怅不已。
刘备语气略激动:“孙权周边数万大军,孝先意欲单骑破军耶?”
加上受他们蛊惑的乌桓兵,各地官吏、黄巾残兵,以及相互兼并的豪强兵,那真是乱的一团糟。
“臣能饮。”
刘备也端起酒杯仰头饮下:“孝先曾在军中犯纪,云长施以杖刑。自孝先领兵以来,朕还想着孝先若有失误,也好行长辈之事教训孝先。可孝先处处拘谨,实令朕不喜。”
第九杯下肚时,刘备开口:“孝先,你不该拘束天性。”
又两三杯后,众人酒酣,刘备挽袖在大厅中左掖夹小鼓,拍打鼓点跳舞,经过谁时,谁就起身跟着对舞,或抱鼓伴奏。
刘备与关羽相视,俱是苦笑,遥遥举杯示意,各自饮酒不理田信。
“臣遵命。”
刘备脸上笑容渐渐隐去,一挥手:“再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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