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与囚犯、土著为伍

    魏斯手捂心口，低头静思，以一种特有的方式跟这些相识或不相识的联邦军人告别。之后，他收起悲悯，藏好斗志，默默跟着身份低微的杂役们回到住处。七十多名杂役，就挤在两个破旧的、充斥着汗臭味和霉烂味的大帐篷里睡觉。满脸横肉的男子，这群杂役的工头，丢给魏斯一条沾血带孔的毯子，让他自己找个位置睡觉。

    环顾四周，视线所及之处，身穿联邦军服的倒毙者数量颇多，阵亡的诺曼军士兵也不少。由此可见，昨晚自己昏厥之后，这里还经历了一场相当激烈的战斗。

    安息吧，兄弟们！为了你们所爱的国，为了你们所信奉的自由精神，你们已经尽力了！

    言罢，他领着魏斯穿过满目疮痍的军营驻地，走上一座小土丘。土丘那边，好几十个穿着背带裤的男子正挥舞着铁锹铁铲在野地里挖坑，几名诺曼士兵站在不远处持枪警戒。

    挖坑，是联邦军队必修的军事基础技能之一。就读于巴斯顿军校期间，魏斯这门课程虽然没能拿到优秀，完成基本任务还是绰绰有余的。他一边铲土，一边悄悄打量周围的背带裤。他们头发蓬松、胡须凌乱，身上脏兮兮的，像是许久没有梳洗，他们年龄小的可能只有十六七岁，年龄大的估摸着有四十上下，五官特征分为好几类：有的是圆头矮鼻嘴唇薄，有的是长颅高鼻嘴唇厚，还有的介于两者之间。对于这个没穿外套且光着脚丫的新来者，他们只是报以好奇的目光，而没有明显的恶意或敌视。

    整整一个上午，这些背带裤都在挖坑，期间只短暂休息了十来分钟。他们先是合力挖出了一个比火车皮还大的坑。等到这个大坑挖好，一部分人被派到营地里，其余人换个位置继续挖坑，但不再挖大坑，而是一个个刚好够成年人躺进去的小坑。不久，被派往营地的背带裤跟着诺曼军队的卡车回到这里，他们从卡车上搬下一具具尸体，阵亡的联邦军人被抛进先挖的大坑，诺曼军人则被逐个安置在后来挖的小坑里。这时，营地里来了数百名诺曼官兵，他们用木板或石块为逝去的同伴立碑，朝天鸣枪，以示悼念。

    这些人便是为诺曼军队服务的杂役。他们主要由服刑的轻罪囚犯和帝国殖民地的土著组成。给军队当杂役，前者可以相应减少服刑时间，后者累积贡献，从而换取帝国公民身份。

    魏斯踢掉靴子，光着脚，只穿秋衣秋裤，活像是只被拔了毛的鹌鹑，可怜兮兮地站在风中。

    “国字脸”冷语道：“行了，跟我走吧！”

    “国字脸”没发话，旁边两名诺曼士兵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气氛有些尴尬。突然，不远处接连传来两声枪响，把坐在地上的魏斯给吓了一跳，他连忙循声望去，只见两个诺曼士兵端着步枪，动作熟练地拉栓上膛，枪口前方，淡淡的硝烟正在弥散，地上躺着一名联邦军士兵。

    更为重要的是，自己之所以活着，是“国字脸”和那名诺曼少校给了一条生路，若是闹出事情，自己没准就给逮出去打靶了。

    得，古人说的好，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四肢健全地活着，总能够找到逃出诺曼人掌控的机会。魏斯迅速调整好心态，任劳任怨地挖坑，跟周围的杂役一起坐在还未完全掩埋的尸体旁啃着干硬的馍饼，喝着腥臊的杂碎汤。

    “是啊，我居然没逃走。”魏斯满脸无奈地应和道。昨晚，他是为一众联邦战俘开辟出生命通道的英雄，却错失了逃离敌军战俘营的机会，想想确实觉得不可思议。他用手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左右看了看，昨夜搀着他走了一段长路的那名士官并没有抛下他，而是以仰面朝天的姿势躺在旁边，面色青灰，早已断了气息。

    见帐篷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占据，狭窄的过道，躺下来只有被踩踏的份，魏斯索性抱着毯子走出营帐，却见那满脸横肉的杂役工头手里拎着根粗棒子，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国字脸”用诺曼语交代了一大通，末了，他转过头，压低声音：“从现在起，忘记你的名字和身份。你就是个从殖民地来的‘两脚驯羊’，叫你吃什么就吃什么，叫你什么就干什么，千万别想着逃跑。”

    “巴斯！”“国字脸”唤道。

    就在魏斯胡乱揣测之际，身后有人用诺曼语咕噜哇啦的说着什么，“国字脸”的表情骤然发生了变化，他以迟缓的语调应了两句。紧接着，一名军阶比他高的诺曼军官气势汹汹地来到了魏斯身旁，恶狠狠地盯着这个坐在地上的联邦战俘，然后嚷了一句。

    这工头没被魏斯问住，而是犀利的反戈一击：“你想死，还是活？”

    受到排挤和愚弄，魏斯有些恼火。凭着在巴斯顿军校学到的格斗术，在一挑一的情况下，魏斯有信心干翻这里的最强者，但形势很明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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