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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张寿朋(文学改良与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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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朋先生:

    康有为为人好歹,我们不去论他。至于他跟着张勋复辟,正是他的好处,因为他相信孔教,便要实行孔教教义,孔教的政治思想,他这始终一贯的精神,到可佩服,你为何要骂他出乖露丑呢?倘若康、张的事业成了功,必定大下上谕要尊崇孔子圣人之道,那时颂扬圣君(傅仪)、贤相(康有为)的,恐不止足下一人。如今康有力失败了,跟着下井投石,以成败论人,大可不必!

    足下颂扬了半天孔子好,而所以然的好处,却没有一字。鄙人说孔子不好,却确有证据,并非不虚心不看书轻易说话。前几号本志,鄙人曾有好几篇非难孔教的论文和答人的通信,请足下细细研究一遍,“若那时再有疑义,提出几条问题出来,鄙人便当略抒所见,以酬足下之雅意”。若空说孔子好,孔子不好,都不足以服人。象足下此次空空的颂圣文,以后恕不答复。

    陈秀独一九一八,十二,十五。

    附张寿朋书

    记者足下:

    寿朋昨日到一位朋友家中,幸获与贵杂志《新青年》相遇。看未中篇,不忍释手,便一口气看下去,自四卷一号至五号,接连五本,整整看了一夜。《易卜生号》以下,敝友处尚未买到,故某亦以未获尽阅为憾。统观大著,“于菟三教,气吞全牛”询不愧乎《新青年》三个字矣。但是,窃有欲进而与诸君商榷之处,请先向诸君道个歉,然后再说。

    寿朋今年三十岁了,早在十五六岁的时节,就不幸遭了极悲惨的境遇,不能再求学问,到廿多岁时候,也曾在新闻界混碗饭吃,又不幸因为主张太过激烈,遭了大大的危险;自从近来这几年,多在僻野山村中过日子,饱尝那“与木石居,与鹿豕游,的风味,脑筋的陈腐不消说了。时势所趋,文学当然要改良,也不是一场什么大不了的事体,诸君又何必要大惊小怪的树起一块“文字革命”的招牌来呢?难道是杜工部说的“语不惊人死不休”吗?诸君须知道吾国的国民,和那惊风的小儿相似,越恐吓他,他越是不肯服药呢;所以寿朋想要劝诸君不要闹那“文字革命”,只说个“改良文学”就够了。

    男女的问题,非待实行共产主义,“衣食足而知礼义”之后,断不能得圆满之解决。若现在便要打破贞操的防围,好有一比,比如劝那受了风寒的病人吃荤吃鱼一般。依寿朋愚见,对于男女之间的问题,现在所亟宜主持者三端:

    (1)勉励男子的贞操,俾与女子均分那为时势所限的痛苦。(2)痛斥那男女间得新忘旧的行为,荒谬的恋爱。(3)改革男女吃醋的恶劣根性,嫉妒,要挟,怨讪之恶德。(按此三条,并行不悼。)贵杂志所译述各种小说、诗、歌,以及诸先生之诗,若《人力车夫》《宰羊》《落叶》《车毯》《相隔一重纸》《学徒若》(此诗音调,大类古诗中之孤儿行)诸篇,无一非仁人之言,恻隐之声。当兹人道不明,良心麻醉之时会,得此电气之力频频感射,亦当稍有苏醒,第“不忍毅触”一念,虽齐宣亦未尝不有,然究不足与为善者,不肯牺牲幸福,克制欲性,以尽救人之责故也。愚怠以为诸君以后所做的诗文,所译的小说,勿徒为悲天悯人,说消极方面的话;宜多从积极方面取材,庶足以“廉顽立懦”,惮豪杰之士闻风兴起也乎。(古诗中之东门行,新小说中之孤星泪,很有这种意思。)

    陀思妥夫斯奇之小说,仁人之言也。所谓“如得其情,则哀矜而勿喜”之意也。然此等观念,实不可输入这般恶浊众生的脑筋中。佛氏有言,“未世众生,业力深重”。他们听了这宗话,他将来要无恶不作,以为这非我的本心便不妨去做了。

    西洋哲学,寿朋无能为役。然窃观古代希腊Eleatic 派积静非动之学说,以较僧肇的《物不迁论》,法藏的《华严义》《海百门》,形相似而相差实远。何以故?情举一例,诸君就明白了。昔南北朝时有一法师讲色空义。他说,“一微尘析为众微体时,众微体空,故微尘亦空。”秦跋陀禅师笑其谬误,乃正云,“一微空故众微空。众微空,故一微空。一微空中无中微,众微空中无一微”,(不暇查书,约记其意。)若积静非动之说,何以异于那位法师所说之色空义耶?诸君于本国学问每嫌其旧,而于西洋这种谬误的旧学,却又不嫌,抑又何耶?

    柏格森“直觉”之说,果如贵杂志所谓者,则决不得与程正叔“德性之知”相附会。必欲勉强附会,只堪拟于佛氏之所谓“投胎舍”耳。鄙见如此,尚祈诸君有以审之。(程正叔“德性之知”是实有此知。不知柏氏之“直觉”,亦自己实有此觉否。)

    近时德国Eucken 美国WtlliamJames 人之学说,看来未必与王阳明“知行合一”的性质相同,似无援引之必要。且王阳明之“良知”,当下即是,不更求之格物穷理。其谬误所极,不可胜道。在今日智识蒙昧之吾国,尤当摈之。(如张勋之徒,其良知但知复辟为好而即行,知行合一者也。)

    中同文字里面夹七夹八夹些外国字,这种体裁,寿朋绝对不赞成。即如前面写的那几个外国字,要把一幅纸移转来写,好不费神。读起来,又不能成诵。(中国文字的写法,发笔本从左而右,顾行列则从右而左,殊不可解。如今可以把行列改作从左而右,较为方便。或竟改作横列,则于夹西文为便。然读时毕竟困难。)鄙意以为必须用外国字的意义添造些中国字,由中央大学研究会订定一部字典出来,久则必能通行全国。非但名词可造,即疏状词也可以造。乃至本国普通俗活之所有而文字之所无者亦须要造,如是,方足以资新文学乏应用也。(鄙意如取六书会意之法,则经济可造个‘■’字:从手,从利。世界语可造个:‘■’字:从言从通,或‘■’字:从言,从共。论理学可造个‘■’字:从言,从理省;或‘詓’字:从言,从法省。如取谐声之法,则用西文之首音以为其声,而以‘贝’字‘言’字等偏旁配之。或一义一字,或一义两字随便。其音务明了,笔画不宜太多。盖所重者在字义,字义既详定于字典中,一并附西文原字一则虽村学究亦能知之矣。)

    世界愈文明,则学术新理愈多。一个人的精力哪里能够尽读世界各国的书?又安能遍学各国的文字?若定要学外国文字,才能够研究外国的学问,则学英文者不能研究法、德、俄等国的学问,学法、德、俄文字者亦然。如是,则非遍学各国文字不可。此翻译一道所以为学问上一件极有利益的事也。文字若能添造,译学若臻完美,则求学之人将那些学外国文的日子省出来,别有用处,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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